“不!”
我目眥欲裂。意識直連中,我能感受到冷白那點殘留的自我意識正在被黑暗瘋狂吞噬,那些溫暖的記憶碎片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泠的數據流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炸響:
《…檢測…到…芝諾牢…核心…‘觀測…錨點’…強製…轉移…請求…!》
《…目標…:林小滿…!》
《…原理…:利用…哲人彈…殘留…‘邏輯…奇點’…汙染…偽造…高優先級…觀測…目標…!》
《…風險…:99.99…概率…導致…自身…存在…被…永久…鎖定…於…刹那…!》
把“觀測錨點”轉移到我身上?
用哲人彈殘留的汙染偽造一個比冷白更吸引“觀測者”的目標?
代價是…我可能永遠被凝固在這片時間近乎停滯的牢籠裡,成為一座永恒的“標本”?
沒有時間思考。
“執…行!”
我用儘最後的意誌嘶吼。為了冷白最後那點燭火,為了胖子那條賤命換來的機會,這標本,老子當了!
轟!
一股源自肋下源點深處、早已死寂的地方,被泠以難以想象的手段強行榨取出的、最後一絲稀薄的反概念汙染氣息,混合著我自身的存在印記,猛地從我體內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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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氣息微弱,卻帶著哲人彈湮滅哲學概念時特有的、對邏輯規則本身的褻瀆和不穩定性!
這股氣息出現的刹那,鏡麵裂縫深處那股鎖定冷白的冰冷意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猛地轉向了!
那股凍結靈魂的“視線”,瞬間從冷白身上移開,死死地、貪婪地鎖定了我!
纏繞在我手腕和身體上的虛無鎖鏈驟然勒緊到極致!
比之前強烈百倍的“觀測感”降臨!我感覺自己從細胞層麵到靈魂深處,都被無數冰冷的探針徹底貫穿!
時間在我周圍徹底凝固了!
連思維都變得如同在膠水中爬行,每一個念頭的產生都艱難無比。
冷白身上狂暴湧出的漆黑鎖鏈猛地一滯。
他弓起的身體重重摔在冰冷凝固的空間碎片上。
那隻幾乎被完全侵蝕的人類眼睛,漆黑如墨的深處,極其艱難地、一點一點地…重新滲出了一絲微弱的光芒。
他看著我,被凝固的嘴唇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代價立刻顯現。
我所在的這片空間碎片,連同我自身,徹底陷入了“永恒刹那”的囚籠。
周圍的灰色立方體完全靜止,如同最逼真的雕塑。
空氣凝固如鐵,無法呼吸雖然在這種狀態下似乎也不需要呼吸)。
連光線都仿佛被凍結,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停滯的灰白色調。
我感覺自己像被封存在了一塊巨大的、無形的琥珀裡。
隻有意識,在無儘的凝固中緩慢地、艱難地運轉,承受著那無時無刻、無所不在的冰冷觀測。
每一次“觀測”,都像一把冰刀,刮擦著我的存在印記。
《…錨點…轉移…成功…!》
《…冷白…意識…殘留…節點…暫時…穩定…!》
《…警告…!主體…存在…印記…正在…被…芝諾…效應…及…觀測…汙染…雙重…侵蝕…!》
《…侵蝕…速率…:指數級…增長…!預計…完全…固化…時間…:未知…!》
未知?
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永恒。在這時間失去意義的地方,等待我的隻有意識在無儘觀測中逐漸磨損、最終同化成冰冷數據的過程。
裂縫深處,那個龐大的陰影似乎對我的“標本”狀態感到滿意。
冰冷的意誌如同潮水般回縮,隻留下持續不斷的、細微的掃描,維持著這個“刹那”的囚籠。
裂縫邊緣那些瘋狂旋轉的符號,也稍稍放緩了速度。
就在這令人絕望的死寂中,凝固在我麵前不遠處、一塊臉盆大小的空間碎片立方體,其光滑如鏡的表麵上,極其突兀地蕩漾開了一圈微弱的漣漪。
這漣漪並非空間波動,更像是信息層麵的擾動。
漣漪中心,一點比針尖還小的、極其不穩定的幽藍色光點,如同風中的殘燭,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一個斷斷續續、充滿乾擾雜音、卻帶著一種莫名熟悉感的意念,極其艱難地穿透了芝諾牢的凝固屏障,直接在我近乎凍結的意識中響起:
“…呼…哧…林…小…滿…聽…得…到…嗎…”
“…該…死…的…墳…場…信…號…差…到…離…譜…”
“…我…在…‘低…熵…花…園’…邊…緣…找…到…個…破…洞…”
“…堅…持…住…我…這…就…把…‘攪…屎…棍’…給…你…塞…過…去…”
“…用…它…打…碎…那…破…玻…璃…罐…子…”
低熵花園?
破洞?
攪屎棍?
破玻璃罐子?
這聲音…這賤兮兮的、哪怕在宇宙墳場裡信號差成電子哮喘也不忘嘴臭的腔調…
是錢多寶?!他沒死透?!
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他化為齏粉!泠也確認他的存在印記徹底湮滅了!
那立方體表麵的幽藍光點瘋狂閃爍,仿佛隨時會熄滅,那意念也變得愈發模糊急促:
“…操…撐…不…住…了…這…破…洞…要…塌…”
“…記…住…!彆…讓…它…‘看’…清…楚…!讓…它…‘猜’…!讓…它…‘癢’…!”
“…攪…起…來…!越…亂…越…好…!”
話音未落,那幽藍光點猛地爆發出最後一點刺目的光芒,隨即徹底熄滅。
立方體表麵的漣漪也瞬間平複,光滑如初,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我意識在重壓下的幻覺。
但那意念殘留的隻言片語,卻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凝固的意識深處,激起了一圈絕望中帶著一絲瘋狂希望的漣漪。
彆讓它看清楚?讓它猜?讓它癢?攪起來?越亂越好?
錢多寶這死胖子…或者說,他殘留的某種後手…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就在我試圖理解這沒頭沒尾的信息時,那鏡麵裂縫深處,剛剛平息下去的龐大陰影,似乎被剛才那極其微弱、極其短暫的信息擾動驚動了。
一股帶著一絲疑惑?或者說…被冒犯的冰冷怒意的意誌,再次掃過這片凝固的牢籠。
那針對我的、原本隻是維持性的觀測掃描,瞬間變得更加細致,更加深入。
它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點,想知道剛才那點“雜音”是什麼。
被這股加強的觀測鎖定,我感覺自己正在被從更微觀的層麵拆解、分析。
意識深處,那些屬於“林小滿”的記憶、情感、屬於“人”的混亂和無序,正在被冰冷的邏輯強行歸類和定義,如同標本被貼上標簽。
一種源自存在本能的恐懼和抗拒,混合著錢多寶那句“越亂越好”的遺言,在我凝固的思維中瘋狂衝撞。
不能讓它看清楚!
不能讓它定義!
一旦被徹底“看清”,被徹底“歸檔”,我就真的完了!
永遠隻是這牢籠裡一個靜止的標本!
攪起來?怎麼攪?
在這連思維都快被凍結的鬼地方,我還能攪動什麼?
我的視線或者說,我還能艱難轉動的意識焦點),死死盯住了冷白——他正掙紮在意識複蘇的邊緣,身上還殘留著虛無鎖鏈,那隻異化的眼睛也並未完全褪去冰冷。
一個瘋狂而模糊的念頭,如同黑暗中的磷火,驟然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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