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進五比賽期間,地麵邊緣城區。
一個戴墨鏡的男人,站在一處不起眼的平房前。
“金牙鬼,最近來了個活兒。五萬塊,扣掉介紹費和提成,淨收三萬,你乾不乾?”
“嘿嘿,有活兒就乾,有活兒就乾。”
一個鑲著金牙,麵容齷齪的男子,正滿臉討好地望著眼前的墨鏡男。
“就是……不知道要去做點什麼?”
戴墨鏡的男人冷笑道:“砸個店,教訓個人,很簡單吧?”
被稱為“金牙鬼”的男人連忙搓手道:
“簡單!簡單!我手下有一幫充滿活力的男孩兒,全都是黑戶,身手也是一等一的!保證乾活乾淨,做事麻利,也沒人能夠追查!”
“哼……”
墨鏡男環視四周,仿佛要把三花村附近破舊的房屋儘收眼底。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從墨鏡裡戳出來,似笑非笑道:
“我聽說,這南邊一帶,也就金牙鬼有能耐。乾臟活的,第一名就是你。”
“給老爺們做事,應該的。”
金牙鬼繼續賠笑,那墨鏡男便接話:
“那麼去趟緩衝區,當然也是沒問題了!”
“緩衝區?”
金牙鬼一下子警覺起來,隨後滿臉堆笑道:
“我說良哥,殺人放火這事,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怎麼敢做嘛……”
“哼,你一天天的乾著販賣人口的勾當,你現在跟我說你信神明了?”墨鏡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就一句話,能乾就乾,不能乾滾蛋!”
“能乾!能乾!”金牙鬼連忙道,“就是,畢竟是緩衝區,這價格……”
墨鏡男低下頭,湊近金牙鬼,笑眯眯地瞧了一會兒:
“金牙鬼啊,你要心疼錢,就自己乾。你跟那幫娃兒的區彆,無非是多了一個認識我罷了。”
再談價格也沒戲了。
金牙鬼隻能唯唯諾諾地送走良哥,然後憤憤不平地踹著屋裡的鐵籠:
“麻蛋,賠錢貨!要不是之前折了一筆買賣,我至於淪落到這地步!”
鐵籠裡的孩子哆嗦著退到後方,小動物一樣瞪著雙眼,不敢動彈。
他的那幫“大孩子”們,全都是這一帶的流浪兒。
這些三花村的流浪兒成群結隊,下手沒輕沒重,平時抓小孩,接頭,做臟活,都少不了他們。
隻是隨著年紀增長,帶頭的那幾個不好騙了,每次讓他們乾活都要討價還價,要這個要那個。
不過就是一群沒人要的半大小孩,居然敢跟自己談錢!
他心疼!
不過這次運氣不錯,隻要砸個店,弄個人,雖然是在緩衝區,但其實是個難得的好活兒。
“一個個的,膽子真小。去個緩衝區而已,誰都不敢做。”
金牙鬼冷笑著,點了一根煙。
這麼多年來,他看了太多張臉,有時候迷迷糊糊地,就感覺人全都長得一個樣。
他能記住他們的價格,卻記不清他們的麵容和表情。
那幫三花村的流浪兒現在不在這裡。
金牙鬼開始整理行裝,看夜色將至,便拿了雷管,從暗道偷偷地潛出城去。
……
……
劉筆還沒有回飯店。
蘇姚收拾好了飯廳,把客人們送走,便開始關門。
這段時間劉筆搞老板離線製,她對荒野飯店的運營已經基本熟悉。
關了門,她便去2333號公路附近。
那裡經常有一些速運站員工的小孩在玩耍,比賽著誰會先把夜晚的蘋果樹弄醒。
“喂,那邊那個小孩,荒野飯店要怎麼走?”金牙鬼朝蘇姚嚷嚷道。
蘇姚餘光掃過,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幾個小孩的肩膀:
““天黑了,回你們爸媽那裡。”
“蘇姚姐我們還沒玩夠嘛……”
“再玩下去,蘋果樹就要吃掉你們嘍。去吧去吧。”
小孩不情不願地散去,蘇姚轉過頭,看到金牙鬼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小孩,能幫忙帶個路嗎?幫個忙,叔叔給你好吃好玩的。”
金牙鬼最喜歡抓這種小大人一樣的小孩,知道厲害,不吵不鬨,還會照顧其他孩子。
他心裡直癢癢,但想到還是正事要緊,便繼續辛苦地擠著笑容。
“我不認識你。”蘇姚回答。
“那這東西,你總該認識吧。”金牙鬼掏出了槍。
“……我帶你去。”蘇姚聲音顫抖道。
“她總算知道誰是獵物了。”金牙鬼心想。
品嘗著這一刻的恐懼,他焦躁的內心,一下子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