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兩隻,三隻……”
激戰後的獵戶們清點著犬獸的屍體,計算著戰鬥的成果。
連續輪戰五天,就好像切開傷口放血一般,犬獸們的傷亡在逐漸擴大。
感覺自己逃無可逃的犬獸們,開始向人類發動起絕望的反撲。
這些反撲也給獵戶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邊境局開始提醒獵戶們儘量在遠處攻擊犬獸。
遇到草叢和地形複雜的山林,最好先鳴槍再入場。
遇到開闊的地麵,有條件的最好扔一顆煙霧彈,再彎腰快速前進。
羅蒙則是反複告誡道:
“不要為了賞金就不要命了!人沒了就什麼錢都賺不到了!”
但是這些獵戶,絕大部分都是邊緣城區當中最窮困的那一批人。
要是能在安全區裡混下去,誰願意冒險來到外麵呢?
他們不少人剛剛來到緩衝區的時候,身上的財產和劉筆差不了多少。
全身上下最值錢的,隻有自己的器官和身上的防護服。
橫豎爛命一條,現在有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誰舍得放棄?
一隻五千,兩隻一萬。
如果發現犬獸巢穴的話就更賺。
幼體每隻兩千塊,一窩七八隻,打下來也有一萬多塊。
而且巢穴裡必定還有其他犬獸。
如果能夠活下來,鏟除一窩犬獸,就能得到兩三萬塊錢,運氣好的話,這隻需要一晚上的時間!
當組織形成,懸賞公布,這場圍獵就會像火車的車輪一樣難以停下。
傷亡完全不能讓獵戶們停下來,他們隻害怕彆人搶了自己的獵物。
他們窮怕了。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犬獸大得多。
他們不想像垃圾一樣死在人類社會的貧窮裡。
對生存和金錢的貪婪,讓他們比犬獸更加嗜血。
穿著塑料質地的衣物,不擇手段,不分晝夜。
這種站立生物的形象,將長久地刻在紅山犬獸的腦海,甚至神經反射當中。
山腳下,營地裡的暗房裡。
黃導也和山中的獵戶們一樣激動。
他的成片已經快要剪輯完成。
為了用最快的速度將前方的影像放出,他的成片長度是尋常電視節目的三分之一,數量卻是整整兩倍。
而他的助手,則在書桌旁,用最快的速度起草著報紙的新聞稿。
獵戶們在賭上自己的人生,黃導又何嘗不是。
他的手指顫抖著。
“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兩天後我們可以在電視節目上看到第一期——到時候整個九區的顯貴們都會看到緩衝區的一切。”
他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膠片,又問助手道:
“報紙那邊如何了?行動已經開始了接近五天,我們的連載紀實應該已經見報了。”
助手點點頭,道:
“我們來到緩衝區兩天後,就已經起草了一篇。後麵行動開始的第一天,我們又寫過了一篇。這兩篇已經在前天全部見報了。”
他把報童拿來的報紙遞給黃導。
第一篇是:【荒野飯店是異食癖的天堂】
第二篇是:【流民、惡棍和失業者為了擴大生存空間決定去隔離區鋌而走險】
黃導翻閱一遍,又快讀一遍,不滿意道:
“我們寫前麵兩篇的時候是這種狀態嗎?情緒在哪裡?”
“關於這個問題,黃導,我已經在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調整了我們後續要發的稿件。”
黃導再看時,隻見第三篇文章寫著:【充滿暴力色彩的荒野飯店老板正在烹飪充滿野性的食物】
第四篇文章則是:
【緩衝區的民眾、機車族和商人正在史無前例地聯合】
而到了第五篇,就已經變成:
【冷靜、睿智且英勇的荒野飯店主理人,正在帶領勇敢的緩衝區民眾向遠山進發】
黃導點點頭:
“後麵幾篇寫得不錯。”
他放下了剪輯的片子,對助手說道:
“我再最後去做一個專題采訪!兩天後首播,讓我們看看到時候的效果!”
……
……
兩天後,紅山的拉鋸戰仍然沒有停止。
一開始的熱血慢慢褪去,有的隻是冷靜的調度,和金錢、物資、人員構成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