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筆用小桶和鏟子收集魚卵,不一會兒就集滿了一桶。
飯店裡點單寄生魚的人,一開始並不多。
畢竟這東西長相和它的魚卵相比,一時還分不清哪個更惡心。
直到緩衝區的人們多次嘗試了魚翅膀,才意識到這東西的鮮美,真是無與倫比。
比較暢銷的是魚湯和烤魚。
但今天劉筆要拿這些原料做一次紅燒。
他不擔心銷量——反正都能賣得出去。
關鍵在於,他自己喜歡吃。
挑了四五隻肥一點的,兩手提著,一路來到廚房。
寄生魚的腳不老實,不能直接剁掉。
剁了腳,觸手縮到肚子裡,到時候就去不乾淨。
要先用刀背敲頭,把魚敲暈,之後再開膛破腹,將內臟和探出身體的寄生足拔除。
這些魚足似乎和魚身是兩套係統,隻是偶爾選擇合作罷了。
河道中的白皮寄生魚沒有如此誇張的長腳和寄生物,隻是肉質上多了幾分柔軟,少了幾分韌性,更適合清蒸而不是煎烤。
魚殺好走不出廚房了,再處理那些粉紅色的魚卵。
魚卵在案板上像心臟一樣跳動著。
它的毒性主要集中在魚卵背後的神經叢、網狀血管還有薄膜上。
想要把它們去掉,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特彆是在剝除薄膜的時候,萬一刀頭落下重了一點,切破薄膜或者切斷了血管,毒素滲漏,苦味彌漫,那整顆魚卵就全都毀了。
更有難度的是,這樣麻煩的魚卵還有幾百個,每顆還都會自己動。
但劉筆豐富的經驗給了他一點幫助:
他將所有魚卵放在沸水當中煮過,隨即又放入冰水之中冷卻。
好像水煮雞蛋的外皮一般,這些魚卵的薄膜和血管,也可以輕鬆脫落。
煮水不能再用,要倒乾淨再把鍋洗一遍。
水煮後的魚卵瀝乾水分,略微拍扁,仍然保留形狀,但留下裂縫,再裹上薄薄的土豆澱粉。
上好豆油倒入鍋中加熱,至有微微青煙後,放入土豆澱粉裹好的魚卵餅,小火慢煎至兩麵金黃,達到外脆內軟的狀態。
複炸至基本熟透,劉筆拿起來嘗了一塊。
非常濃鬱的蛋白質香味,放進嘴裡還會“哢嚓”一聲。
外層焦香如薄脆,內裡卻很綿軟,帶著養分的厚重感,鹹鮮與油脂,在舌尖仿佛要掀起一朵浪花。
但這還不夠。
沒有紅燒的醬汁灌入其中,在最初的焦脆之後,剩下的隻有寡淡。
炸製後的魚卵實際上已經去除了一部分腥味。
但劉筆需要保留一部分,讓食客們知道,這是真正的魚卵。
加入土豆酒、醬油、豆豉、蘋果木、地菌和一點辣椒,沒過魚卵,小火燉半小時,收汁濃稠。
之前炸製出來的外層酥殼,在濃厚的醬汁中熬成虎皮,保留了一部分酥脆的同時,又帶來了奇妙的層次感。
而最為奇妙的是,此前在油炸中定型的魚卵,在湯汁熬煮下,竟然微微鼓起為橢圓形,簡直就是一顆完美的“魚蛋”。
【您已開發新菜品:紅燒寄魚蛋】
係統準確地總結出了劉筆此時此刻最想要的名字。
劉筆連忙拿起一顆,放在嘴裡細細品嘗。
吸飽了湯汁的魚蛋,咬下去,最開始厚實且帶著一點彈性,有點像鹵蛋的蛋白。
隨後觸及核心,感受到軟糯鮮香。
最後在嘴裡咀嚼,卻有嘎吱嘎吱的奇妙口感。
醬香與河鮮滋味交織,一顆劉筆就能乾下三碗飯。
新鮮出鍋的食品,自然要給在座的各位顧客一起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