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記的奧迪車緩緩啟動,輪胎壓過路麵上的細小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後麵兩輛考斯特也依次跟上,發動機低沉地轟鳴著。
車隊駛過聯合化工廠區有些坑窪不平的道路,揚起一絲淡淡的塵土,在金色的夕陽下飛舞。
明朗、許晚晴、高藝文,以及後麵匆匆趕來的李鵬飛、錢胖子等人,都站在原地,目送著車隊離開。
他們沒有人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如同幾尊沐浴在晚霞中的雕塑。
每個人的臉上都混合著極度緊張後的疲憊、成功過關後的虛脫,以及被黃書記最後那番話重新點燃的、更加沉甸甸的鬥誌與焦慮。
直到車隊拐過廠區大門,消失在視野之外,那根一直緊繃著的弦,才仿佛“嗡”的一聲,驟然鬆弛下來。
“呃……”錢胖子第一個撐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花壇沿上,誇張地抹著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親娘誒……可算是走了……我這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老李,你那台寶貝儀器沒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是祖師爺保佑!”
李鵬飛沒理他的調侃,隻是長長地、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仿佛要把一整天憋在肺裡的緊張全部呼出去。
他走到那台光學檢測儀旁邊,愛惜地摸了摸外殼,眼神複雜。
隻有他知道,剛才有幾個瞬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
高藝文揉了揉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拿出隨身的小本子,快速記錄著剛才領導臨彆時的一些零散要求和自己的觀察要點,職業本能讓她立刻進入了後續工作狀態。
許晚晴沒有動彈,她抱著手臂,眺望著車隊消失的方向,夕陽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也映照出她微蹙的眉頭和眼中深沉的思慮。
黃書記的話在她腦中反複回響——“軍令狀”、“第一台手機”、“產值、稅收、就業”……每一個詞都代表著一座需要去攀登的高山。
她下意識地開始盤算現有的資金還能支撐多久,下一步該找哪些投資人,市場渠道該如何搭建,品牌故事該怎麼講……千頭萬緒,壓力如潮水般湧來。
明朗站在原地,雙手插回了褲兜,背影在落日餘暉中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獨,卻又透著一股剛剛被錘煉過的堅韌。
他同樣感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比任何人都大。
他是船長,指明了方向,帶領大家闖過了第一道驚濤駭浪,但前方還有更廣闊的、暗流洶湧的未知海域。
技術難題、供應鏈管理、產品質量控製、市場競爭、資金鏈……每一個都是足以致命的挑戰。
他剛才的自信滿滿,有多少是表演,有多少是真實的信念,或許連他自己都難以完全分清。
但是,他沒有退路。回頭望去,是聯合化工那些日漸蕭條的廠房和無數雙期待的眼睛;
向前看,是迷霧重重卻又充滿誘惑的新世界。
他必須走下去,帶領這群信任他的人,走下去。
夕陽漸漸沉入遠方的地平線,天空中的晚霞如同燃燒的火焰,絢爛而壯麗,預示著明天的到來,無論明天是晴空萬裡還是風雨交加。
“好了!”明朗終於轉過身,臉上疲憊依舊,但眼神已經重新聚焦,聲音雖然沙啞,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第一階段,算是勉強過關,辛苦大家了。”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技術骨乾李鵬飛,高藝文,錢胖子,還有一直站在稍遠處沉默關注的陳誌遠、季方語、譚一丁等聯合化工的代表。
“但是,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明朗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黃書記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我們沒有時間慶祝,更沒有時間休息。”
“藝文,儘快整理出今天領導的所有指示和要求,尤其是王司長提到的需要注意和改進的地方,列出清單。”
“晚晴姐,我們需要立刻開會,重新評估我們的資金計劃和市場推進策略,時間要提前,速度要加快。”
“鵬飛,生產線不能停,演示速度調回正常,儘快熟悉和優化每一個環節,尤其是質量檢測,必須萬無一失。那些芯片……的問題,想辦法解決,或者找到更可靠的替代來源。”
“陳工,季同學,譚一丁,白羽凡!”他看向聯合化工的幾位:“你們把江州國際聯合化工大本營守好。”
他一一下達著指令,思路清晰,目標明確。
短暫的鬆懈之後,整個團隊在他的話語下,仿佛一台巨大的機器,重新開始加速運轉起來。
夜幕緩緩降臨,華燈初上。
光速科技的廠房裡,燈光再次全部亮起,機器重新發出了更為強勁有力的轟鳴聲。
與剛才為了接待考察而刻意控製的“表演狀態”不同,這一次,它是為了真正的生產、為了那個必須完成的“軍令狀”而全速運轉。
明朗站在廠房門口,最後看了一眼天際那最後一抹瑰麗的霞光。
然後,他毅然轉身,大步走進了燈火通明的車間,走向了那條充滿希望與荊棘的新征程。
他的身後,是正在逐漸被夜色籠罩的、熟悉的聯合化工廠區,那裡承載著過去的曆史與沉重;
他的前方,是光速科技那明亮而喧囂的車間,那裡燃燒著未來的夢想與挑戰。
今夜,對於很多人來說,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於江州,對於聯合化工,對於光速科技,一個時代結束了,另一個時代,正在刺眼的燈光和喧囂的機器聲中,艱難而堅定地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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