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王則扶了扶他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冰冷而挑剔,他從純技術角度發出了他的鄙夷,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帶著一種技術精英固有的、近乎刻薄的傲慢,足夠讓附近的幾個光速科技員工聽到:“完全沒有絲毫技術含量可言。徹頭徹尾的、純粹的組裝廠,而且是我所見過的最低端、最原始的那種。核心的芯片和整體解決方案完全依賴聯發科,自己沒有任何消化吸收再創新的跡象。生產依賴落後淘汰的二手設備和極度不穩定的人工操作,測試流程兒戲,依靠拚湊的硬件和漏洞恐怕比代碼還多的自編寫腳本。他們沒有任何核心技術,甚至談不上有像樣的、係統的研發流程和體係。產品的可靠性和長期一致性完全無法保證,隻能依靠極致的低成本和對市場信息的快速反應…或許,還得加上一些不錯的線上營銷技巧和運氣?那個所謂光棍節的銷量奇跡,現在看來,更像是一種偶然的、不可複製的市場運氣罷了。”
戴維·王內心:“這種生產模式毫無技術壁壘,極易被複製和超越。一旦聯發科調整策略或者國內政策風向收緊,他們這種空中樓閣瞬間就會崩塌,被打回原形。”)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解剖著光速科技看似忙碌繁榮表象下的“虛弱”本質。
團隊的這些竊竊私語和毫不掩飾的負麵評價,雖然聲音不高,但在車間相對單調的機器轟鳴和風扇嗡嗡聲的背景下,依然像一根根尖銳的、淬著冰的毒刺,清晰地、精準地傳到了不遠處豎著耳朵的明朗和他的核心團隊成員耳中。
李鵬飛聽得最為真切,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要滴出血來,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猛地挺直身體,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和這些眼高於頂的家夥理論,李鵬飛內心:“媽的!狗眼看人低!你們懂個屁!我們……”)
卻被旁邊一個年紀稍長、性格更沉穩的工程師死死拉住了胳膊,用眼神嚴厲地製止了他。
明朗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血色褪去,顯得有些蒼白,但他依舊強行壓抑著胸腔裡翻騰的怒火和屈辱,隻是下頜線繃得如同堅硬的岩石,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明朗內心:“果然…他們果然是這樣看我們的。鄙視,不屑一顧…從骨子裡透出的傲慢。這就是大廠的做派嗎?隻看得見冰冷的設備和光鮮的環境,卻看不見人的努力和…”)
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和憤怒在他心中交織燃燒。
陳文翰聽著同伴們一句句精準的“吐槽”和負麵評價,心中的結論變得愈發清晰和堅硬。
他原本還對總部如此重視這個“潛在威脅”感到有些不解,現在那種不解已經完全消散,隻剩下一種強烈的、被浪費了時間和精力的感覺。
陳文翰內心:“看來黃總和整個高層確實是有些過度緊張了,被市場上的短暫波動擾亂了判斷。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甚至連對手都談不上。他們或許能憑借那張牌照和一時的低價策略,在最低端的市場縫隙裡攪動一點小小的浪花,但這種模式毫無技術底蘊和可持續性,更談不上對摩托羅拉的核心業務構成任何實質威脅。所謂的‘光速’,不過是野蠻生長下的混亂、僥幸和政策的漏網之魚而已。”)
他甚至開始覺得,興師動眾地跑到江州來,如此鄭重其事地打探這麼一家藏在化工廠深處的“作坊式”工廠的究竟,簡直有點小題大做,甚至隱隱覺得有些丟份。
這場原本以為會驚心動魄、充滿諜戰色彩的商業偵查,此刻在他眼裡,徹底變成了一場略顯滑稽、甚至有些超現實的參觀鬨劇。
他現在思考的,已經不再是任何形式的合作或收購的可能性——那個選項已經被徹底扔進了垃圾桶——而是開始盤算著如何向總部彙報,如何將這家公司重新定位為一個“不足為慮”的、偶然出現的市場雜音,或許隻需要在定期市場報告裡保持最低限度的關注即可。
甚至,一個念頭閃過:或許可以考慮從知識產權角度,稍微施加一點壓力,讓他們更加“規矩”一些,彆再弄出“摩托能拉”這種讓人膈應的東西。
然而,陳文翰沒有意識到,他的傲慢和偏見,以及他所習慣的跨國巨頭思維模式,像一層厚厚的濾網,讓他隻看到了表麵的簡陋、設備的落後和生產方式的不規範,卻完全忽略乃至屏蔽了在這看似不堪的簡陋之下,所隱藏的那種可怕的、蓬勃的草根生命力、那種將成本壓縮到極致的可怕能力、那種對市場變化做出駭人反應的靈活性,以及那種為了生存而爆發出的、對市場需求近乎野蠻的捕捉和滿足能力——這些看似“土”卻極其有效的特質,恰恰是摩托羅拉這樣體量龐大、流程固化、決策緩慢的巨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逐漸僵化、鈍化和喪失的。
他的這次誤判,基於表麵現象得出的輕視結論,或許將在不遠的未來,讓摩托羅拉這家通信巨頭,在中國市場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
而此刻,在摩托羅拉精英們毫不留情的鄙夷目光和刺耳評價中,光速科技的年輕人們,則一個個咬緊了牙關,將這份灼人的屈辱和輕視,默默地、深深地刻在了心裡,化為了未來某一天必將爆發的、更加頑強的力量。
車間裡,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在這充滿焊錫味和灰塵的空氣裡,發生了猛烈而無聲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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