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縣的集市上,哀嚎聲此起彼伏。
吳權騎馬穿過街道,麵色陰沉如鐵。道路兩旁,董卓的士兵正肆無忌憚地搶奪百姓糧食財物,稍有反抗便刀劍加身。一個白發老翁死死抱住一袋黍米,被西涼兵一腳踹倒,糧食撒了一地。
"住手!"吳權厲聲喝道。
那西涼兵抬頭見是司軍校尉,慌忙行禮:"吳校尉,這...這是董將軍的命令..."
吳權握緊馬鞭的手微微發抖。三日前,董卓族弟董旻率軍攻打武威,因孤軍深入被北宮伯玉包圍,損兵折將,狼狽逃回夏陽。董卓震怒之下,竟以"糧草不繼"為由,縱兵搶掠百姓。
"校尉。"賈詡策馬靠近,低聲道,"董卓正在氣頭上,此時不宜觸怒他。"
吳權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他知道賈詡說得對——現在與董卓正麵衝突無異於以卵擊石。
"傳令下去,我部人馬,嚴禁騷擾百姓,違者軍法處置!"吳權對身旁的吳恒下令,"另外,從我們繳獲的羌人糧草中撥出一部分,分給城中老弱。"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賢弟仁厚,但糧草問題..."
"我自有打算。"吳權目光轉向遠處連綿的群山,"先零羌的老巢就在隴西郡的山林中,與其搶百姓的口糧,不如端了羌人的老窩。"
當夜,吳權求見董卓。這位西涼梟雄正在大帳中痛飲,身旁是剛投降的華雄和一臉諂媚的牛輔。
"吳校尉來得正好!"董卓大著舌頭招呼,"來,陪本將喝一杯!"
吳權抱拳行禮:"將軍,屬下願率本部人馬進山清剿先零羌,既可除後患,又能解決糧草問題。"
董卓眯起眼睛:"你可知那些羌人在山林中來去如風?多少漢軍在那裡折戟沉沙!"
"屬下自有對策。"吳權不卑不亢。
董卓盯著吳權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有膽識!本將準了。不過..."他話鋒一轉,"張濟、樊稠兩位參將需留守夏陽,協助牛輔整編降兵。"
吳權心中冷笑——董卓這是怕他坐大,故意扣留張濟、樊稠作為人質。但他表麵不動聲色:"謹遵將軍之命。"
回到本部,吳權立即召集眾將議事。除了吳恒、吳俥、鞠演、田樂等心腹外,還有新近投效的羌人首領柯吾、唐錿、芒中——這三人都是他在僑縣之戰後收服的羌將。
"先零羌老巢在隴西郡的深山之中,地形複雜。"吳權鋪開簡陋的地圖,"柯吾,你曾與迷唐部族交易,可知具體位置?"
滿臉刺青的柯吾指著地圖上一處山穀:"這裡,三麵環山,隻有一條隱秘小路可入。迷唐在此經營二十年,樹屋草舍連綿數裡。"
吳權點點頭:"明日拂曉出發,柯吾為向導,吳俥率斥候隊先行偵查。"
賈詡輕咳一聲:"賢弟,山地作戰不同於平原,我軍..."
"兄長放心。"吳權自信地笑道,"我已有準備。"
然而,現實給了吳權當頭一棒。五日後,當西涼軍沿著崎嶇山路逼近羌寨時,先零羌的戰士從密林中突然殺出。他們身形矯健,在陡峭山崖上如履平地,箭無虛發。西涼兵久為馬戰,不悉山林戰法,於是慘敗退下陣來。
"撤退!全軍撤退!"吳權眼見形勢不利,果斷下令。
這一仗,西涼軍折損千餘人,是吳權穿越以來最慘重的失敗。當夜,軍營中士氣低迷,傷兵的呻吟聲不絕於耳。
"兄長,是我的錯。"吳權在帳中自責道,"低估了山地作戰的難度。"
賈詡搖頭:"非戰之罪。西涼鐵騎善平原衝殺,山地非其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