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留城內的董卓大營張燈結彩,酒肉飄香。
吳權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氣,邁入喧鬨的大帳。帳內觥籌交錯,西涼諸將早已喝得麵紅耳赤。上首處,董卓肥碩的身軀占據了大半個主位,身側站著一位麵容陰鷙的文士——新任謀士李儒,以及一位滿臉橫肉的壯漢——部將李角。
"吳校尉到!"親兵高聲通報。
帳內喧嘩稍減,數十道目光齊刷刷射來。吳權目不斜視,行至帳中,向董卓抱拳行禮:"末將吳權,拜見將軍!"
"哈哈哈!我西涼兒郎來了!"董卓大笑著招手,"坐!今日慶功,不醉不歸!"
吳權正欲入座,忽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嶽父大人,小婿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吳校尉。"
牛輔端著酒樽站起,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吳權心頭一緊,知道麻煩來了。
"講!"董卓大手一揮。
牛輔踱到吳權麵前,突然提高聲調:"聽聞吳校尉在穀遠收降黃巾賊首管亥,不但未按慣例處斬,反而奉為上賓,不知是何道理?"
帳內頓時一片嘩然。李傕、郭汜等人投來懷疑的目光,張濟、樊稠更是手按刀柄,虎視眈眈。
吳權麵色不變,心中卻飛速盤算。牛輔此舉明顯是嫉妒自己近來屢立戰功,欲借題發揮。他餘光瞥見賈詡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硬抗。
"回將軍。"吳權先向董卓行禮,然後轉向牛輔,"管亥確在末將軍中,但非"奉為上賓",而是量才錄用。"
"量才錄用?"牛輔冷笑,"一個山野賊寇,有何才學?"
"管亥善山地戰,曾以五千兵破壺口關,此其一;熟稔太行地勢,可為我軍向導,此其二;其舊部多散落並州,招之可為我用,此其三。"吳權不卑不亢,聲音清晰可聞,"古人雲,使功不如使過。此等人才,殺之可惜。"
董卓眯起眼睛,顯然被說動了:"這管亥當真如此了得?"
"末將不敢妄言。"吳權抱拳,"管亥此刻就在帳外候命,將軍不妨一見。"
"傳!"董卓來了興趣。
片刻後,管亥大步走入。他未著鎧甲,隻穿粗布短打,腰間彆著那對奇形短刀,黝黑的麵龐上一道傷疤更添悍勇之氣。帳內西涼將領見狀,無不皺眉——這與他們印象中儀表堂堂的漢將截然不同。
"草民管亥,拜見將軍!"管亥行禮,聲音如砂石摩擦。
董卓上下打量,略帶失望:"聽聞你武藝超群,可願展示一二?"
管亥咧嘴一笑:"願助酒興!"
董卓當即命人在帳外空地豎起十根木樁,每根樁頂放一枚銅錢。
"若能百步外射落三枚,便算你本事。"
管亥卻搖頭:"草民不善弓弩,隻請將軍派三位勇士與某過招。"
董卓大笑,當即點將:李角、郭汜、樊稠三人應聲出列。
比試開始,李角率先揮刀直取管亥。這董卓新收的猛將力大刀沉,一招"力劈華山"勢不可擋。管亥卻不硬接,身形如猿猴般靈活閃避,突然貼近李角懷中,短刀如毒蛇吐信,在李角咽喉處虛點一下便即退開。
"第一合,管亥勝!"董卓驚呼。
郭汜見狀,挺槍刺來。管亥雙刀交叉架住長槍,順勢滑步近身,一腳踢在郭汜膝蓋。郭汜踉蹌後退,管亥如影隨形,刀背輕拍其手腕,長槍當啷落地。
"第二合,管亥勝!"
樊稠吸取教訓,不急於進攻,而是以破風刀嚴守門戶。管亥卻突然變招,雙刀舞出一片銀光,逼得樊稠連連後退。突然,管亥一個地堂滾翻,來到樊稠身後,刀尖抵住其後心。
"第三合,管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