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轎在漫天飛紅中啟程,婚宴設在城南最大的酒樓,可當虞夢凝隨喜婆跨進包廂時,卻愣在了原地。
所謂“李公子”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局促地搓著雙手,身後站著一對畏縮的老夫婦,衣裳補丁摞補丁,分明是鄉下來的農戶。
新娘妝奩旁擺著金燦燦的聘禮箱,箱角卻滲出暗紅汙漬,像乾涸的血跡。
宴席上的賓客大多神色冷漠,隻有幾個醉漢在扯著嗓子劃拳,聲音在空曠的包廂裡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虞夢凝下意識看向黃膠仔,卻見他正與繆師爺咬耳朵,兩人目光掃過新娘時,都閃過一絲詭異的表情。
酒過三巡,少年突然捂著心口倒下,老夫婦哭嚎著撲過去,賓客們亂作一團。
虞夢凝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氣,那是來自南洋的劇毒的味道。
虞夢凝望著窗外飄忽的燈籠,忽然想起白日裡黃膠仔說的“你最好彆要這些東西”,原來那些田產商鋪,從來不是補償,而是送葬的回禮。
新郎倒地抽搐的模樣還在虞夢凝眼前晃動,整個酒樓卻已陷入混亂。
老夫婦的哭嚎聲、賓客的驚呼聲與桌椅翻倒的聲響交織在一起,而黃膠仔和繆師爺卻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虞夢凝死死盯著喜床的方向,隻見原本坐著黛麗的地方,隻剩下一片淩亂的紅綢,新娘竟已不知所蹤。
“抓住她!彆讓毒婦跑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
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舉著棍棒衝向後門,虞夢凝心中一緊,黛麗分明是被人陷害,此刻出去必定凶多吉少。
她顧不得多想,提起裙擺就追了上去。
混亂中,她忽然想起黛麗曾湊在自己耳畔說的那句話:“明日去城西廟子,替我燒柱香吧。”當時隻當是臨彆感慨,此刻想來,有可能是黛麗留下的求救信號。
虞夢凝攥緊拳頭,避開眾人視線,朝著城西狂奔而去。
夜色濃稠如墨,城西亂葬崗彌漫著腐臭氣息,枯骨與紙錢在寒風中翻卷。
虞夢凝強忍著恐懼,在墳塚間穿梭,終於望見遠處破廟歪斜的屋簷。
破廟在寒風中發出吱呀的聲響。
她跌跌撞撞衝進去,隻見黛麗蜷縮在角落,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嫁衣上沾滿泥汙。
“凝兒,救我……”黛麗聲音虛弱,看見虞夢凝的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還沒等虞夢凝開口詢問,廟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在裡麵!那毒婦肯定在裡麵!”
廟門被粗暴踹開,幾束火把的光照亮了黛麗驚恐的臉。
為首的漢子獰笑著逼近:“可算找到你了,竟敢毒殺夫婿,跟我們回衙門!”
幾個大漢一擁而上,將黛麗死死按住,麻繩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勒出紅痕。
就在這時,火把的光暈掃過虞夢凝的臉,另一個漢子大喊:“還有個女的!是她同黨吧?把她一同抓起來!”兩個壯漢跨步上前,鐵鉗般的手掌直接扣住虞夢凝的肩膀,指尖幾乎要陷進肉裡。
“我是睿親王府的!”虞夢凝高聲喊道,聲音在破廟內回蕩。
為首的漢子動作一頓,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說你是王府的?誰能證明?”
他思索片刻,轉頭吩咐手下:“去把繆師爺請來!”
不多時,繆師爺搖晃著三角眼走進破廟,瞥見虞夢凝的瞬間,臉色驟變。
他湊到為首漢子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隻見那漢子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一揮手:“放了她!”
虞夢凝肩膀上的桎梏一鬆,她卻突然快步走到黛麗身邊,嘴唇微動:“有沒有錢?”
黛麗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低聲道:“有,我藏在……”
剛說完,就被粗魯地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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