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穀的晨霧還未散儘,界域之心的瑩白晶石上沾著層薄露,六彩光暈透過露滴,在石碑旁映出五界的細碎剪影。影無痕正用布擦拭玄鐵臂護環上的霜跡,護環突然微微震顫——不是之前應對邪力時的灼燙,是種細密的麻癢,順著護環紋路往靈界方向蔓延。他抬眼望去,獨眼裡映出的生命之樹虛影竟蒙著層淡褐,原本瑩潤的枝葉邊緣,凝著些針尖大的褐點。
“靈界的樹不對勁。”他將布往腰間一纏,抓起飛輪往靈界飄,護環上的龍形玉佩泛著淺綠微光,“阿蕎,去看看靈脈泉!”
阿蕎的光點本在界域之心旁流轉,聞言立刻化作道綠影往靈界衝。引龍蠱的印記在光點裡跳得急促,剛靠近生命之樹,就見片枯葉打著旋落下——葉背粘著層灰白的菌絮,絮上的褐點正往葉脈裡鑽,把翠綠的葉脈啃成了褐色。她急讓光點凝成光網接住枯葉,光網碰到菌絮,竟被蝕出細密的小孔,“是枯脈之菌!”光點往樹頂飄了飄,光裡帶著慌意,“是暗源裹著腐靈之氣凝成的菌團,能啃食靈脈的生機!”
周元剛給冥界巡邏的機關獸發完歸隊信號,星象儀突然彈出靈界的能量警報。屏幕上的靈脈分布圖裡,生命之樹的根須旁爬著片褐霧,霧裡裹著無數遊動的小點——正是枯脈之菌的孢子,“菌團在往靈脈深處鑽!”他把龍鱗盾牌往界域之心前一豎,盾牌上的界域符文與靈界方向的光暈連成片,“塵淨,去堵靈脈泉的泉眼!”
塵淨正用龍鼻蹭著界域之心的晶石,聽見動靜猛地躍起。龍息化作道綠虹往靈界衝,剛到生命之樹旁,就見雲遊子正把酒劍往樹底的褐霧裡插——劍刃剛沒入霧中,就被裹得拔不出,霧裡滲出的菌絮順著劍刃往上爬,在劍柄上結了層灰白的菌膜。“這些菌絮沾不得!”雲遊子往回撤劍,指尖的殘月印往劍上一按,酒葫蘆裡飛出道酒液,澆在菌膜上,把菌膜溶得軟了軟。
墨老拄著鎮魂木拐杖走到界域之心旁,杖頭“火”字徽記輕抵晶石。瑩白晶石裡的靈界微縮圖突然暗了暗,生命之樹的根須處褐霧翻湧,像團浸了墨的棉絮。老人的咳嗽聲裡帶著澀意:“菌蝕靈脈,枯木斷根”。他抬手往靈界方向虛點,杖尖的火光映出根須下的景象——團拳頭大的灰白菌團正往主根鑽,菌絲像無數細針往脈管裡紮,“是有人用暗源之種的灰燼,混著冥界的腐魂土養出了這東西……”
話音未落,生命之樹旁的靈脈泉突然泛出褐沫。沫子堆裡慢慢浮起個身影,那人裹著件用枯樹皮縫的鬥篷,鬥篷下擺沾著菌絮,指尖纏著些褐線——正是枯脈之菌的菌絲。他往泉裡一撈,就把團褐沫往樹根上抹,樹身突然抖了抖,又落下幾片沾菌的枯葉,“影無痕,可算等著你了。”聲音像朽木摩擦,“把靈界的靈脈啃成空管,看五界的生機還能撐多久!”
影無痕的飛輪劈向那身影的鬥篷。飛輪剛碰到鬥篷,就被菌絮纏得轉速慢了半拍,絮上的褐點往飛輪刃上爬,竟凝出層褐鏽。他玄鐵臂護環往生命之樹的樹乾上一按,六彩光暈順著樹乾往根須鑽,把靠近的褐霧逼退寸許,“用菌蝕靈脈,也配談生機?”
“配不配,樹說了算。”樹皮人往菌團旁退了退,指尖的菌絲往菌團上一纏,菌團突然裂開道縫,噴出數團褐霧,往影無痕的方向飄來。霧裡的菌孢子在空中織成網,網眼處滲著腐氣,“這些孢子沾著誰,誰的靈力就會被啃光。”
影無痕側身避過菌霧網,飛輪往霧團的根部劈去。虹光混著界域光暈在刃上轉,把霧團劈得散了半分,可散掉的霧沫又很快聚成小霧團,反而往他的護環上粘。他往靈脈泉的方向退了退,護環上的龍形玉佩突然燙得灼手——泉裡的褐沫正往樹根湧,像是被菌團拽著的水流,“阿蕎,引靈脈泉的清水衝菌絲!”
阿蕎的光點突然往靈脈泉裡鑽,引龍蠱的印記化作道綠繩,一頭拴著泉底的淨水,一頭往樹根扯。綠繩剛繃緊,菌團突然發出尖細的嗡鳴,菌裡鑽出數條菌絲,往綠繩上纏——菌絲碰到綠繩,竟被蝕得蜷了蜷,綠繩上的光淡了幾分,“周元,用星象儀建靈能通道!”
周元在星象儀上急調參數,屏幕上的靈能通道圖突然亮起來——從靈脈泉到生命之樹主根,映出條淡綠的光路。他把龍鱗盾牌往通道起點一放,盾牌上的界域符文與光路重合,“快把清水往通道裡引!”
雲遊子把酒劍插進菌團旁的泥土裡,劍氣裹著靈脈能量往菌團裡鑽。菌團裡的枯脈之菌突然抖了抖,褐霧往劍上湧,想把劍氣堵回去。他指尖的殘月印往劍上一按,酒葫蘆裡飛出數道酒液,在空中凝成個圓陣,把菌團圍在中間,“想動靈脈,先破我的陣!”
塵淨的龍息往菌霧網裡噴去——淡金的龍息落在霧上,竟燃起淺綠的靈火,把霧團燒得縮成小團。可樹皮人突然往菌團裡鑽,菌團瞬間脹大一圈,往塵淨的方向壓來。龍息撞在菌團上,竟被吸得淡了淡,菌上的菌絲往塵淨的龍鱗上纏,纏上的地方就泛出褐斑,“這菌團能吸龍息的生機!”塵淨往回退了退,龍鼻裡噴著帶腐味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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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無痕的飛輪突然往菌團的頂部擲去。飛輪在半空旋成個光輪,虹光混著界域光暈往菌團裡鑽,把菌頂蝕出個小窟窿。他趁機往菌裡看——菌心處,裹著顆綠豆大的黑核,核上纏著暗源灰燼,正往枯脈之菌上輸腐氣,“阿蕎,炸掉那個黑核!”
阿蕎的光點突然往菌團的窟窿裡鑽,引龍蠱的印記在光點裡凝成個小火球。火球剛靠近黑核,就被菌絲纏得動不了。她急讓光點炸開成光屑,光屑往菌絲裡鑽,把菌絲蝕得鬆了鬆,“周元,用星象儀鎖黑核的位置!”
周元趕緊調星象儀的聚焦功能,屏幕上的黑核亮得刺眼,核旁的腐氣線正往枯脈之菌上爬,“在菌心偏右的位置!塵淨,用龍息打那個點!”
塵淨猛地吸氣,龍息在嘴裡凝成個光團。光團往菌心偏右的位置砸去——“轟”的一聲,菌團炸開個大洞,黑核滾了出來。可樹皮人突然往黑核上撲,褐霧把黑核裹住,往靈脈泉底鑽,“想毀我的菌團,沒門!”
影無痕早料到他會跑,飛輪往泉底一紮,虹光在泉裡炸開,把樹皮人逼了出來。他玄鐵臂護環往樹皮人身上一按,六彩光暈往鬥篷裡鑽,把鬥篷蝕得透了光,“把黑核交出來!”
“交出來?”樹皮人突然往菌團裡鑽,菌團裡的褐霧全往影無痕的方向撲來。霧裡的菌孢子發出細碎的嗡鳴,往影無痕的護環上撞——護環碰到孢子,光暈竟弱了幾分,“你們敢傷靈脈裡的菌?”
影無痕突然停手,飛輪懸在半空。他看著霧裡蜷在菌絲裡的靈脈細根,護環上的龍形玉佩泛出柔光,“阿蕎,用引龍蠱的光裹住靈根!”
阿蕎的光點散成光霧,往褐霧裡飄。光霧碰到靈根,就把靈根裹住,往主根的方向引。褐霧沒了靈根當養料,慢慢淡成灰霧,被雲遊子的酒劍劈得散了,“周元,快把靈根送進通道!”
周元的星象儀突然發出嗡鳴,靈能通道的光路亮得發燙。被光霧裹住的靈根順著光路往主根飄,生命之樹的樹乾突然抖了抖,把上麵的褐點抖得乾乾淨淨,“通道快撐不住了!”他往星象儀上輸了些界域能量,屏幕上的光路又亮了幾分。
樹皮人見靈根被引走,急得往菌團裡鑽。菌團裡的枯脈之菌突然往土裡鑽,想跟著褐霧跑。塵淨猛地撲過去,龍爪按住枯脈之菌,龍息往菌上一噴——金色的龍火把菌燒得滋滋響,菌裡滲出褐綠色的液滴,被龍火烤成了灰,“跑不了了!”
影無痕的飛輪往黑核上一劈,黑核裂開道縫。裡麵裹著的暗源灰燼突然往外冒,被護環上的六彩光暈纏得動不了。他攥著黑核往生命之樹的方向飄,護環往黑核上一按——光暈往黑核裡鑽,把暗源灰燼滌得乾乾淨淨,黑核化作道流光,融進了主根,“總算解決了。”
阿蕎的光點落在影無痕的肩膀上,引龍蠱的印記淡了淡:“不知道還有沒有枯脈之菌藏在彆的靈脈裡。”
“肯定有。”影無痕往靈脈泉裡看了看,泉裡的褐沫正慢慢褪去,露出底下瑩潤的泉水,“以後機關獸得加派靈界的巡邏隊。”
雲遊子把酒劍收回葫蘆裡,往生命之樹的樹乾上貼了道靈符——符紙亮著綠光,把樹上殘留的菌絮蝕得乾乾淨淨,“這些枯脈之菌,怕是暗源留下的又一手。”
墨老的聲音從界域之心旁傳來,帶著些疲憊:“菌枯雖除,暗源未絕,五界的守護,還得繼續。”
影無痕點了點頭,往黑風穀的方向飄。界域之心的瑩白晶石上,六彩光暈正慢慢流轉,把淨化後的靈脈能量送往靈界各處。他摸了摸護環上的龍形玉佩,玉佩上的綠微光漸漸淡去,獨眼裡映出五界的光暈——靈界的生命之樹重發新綠,人界的平衡之秤透著穩光,冥界的輪回之門亮著清輝。
黑風穀的晨霧已經散了。周元正給靈界巡邏的機關獸裝靈脈探測器,塵淨趴在界域之心旁打盹,龍尾偶爾掃過晶石,帶起的光暈在草地上晃成圈。影無痕蹲在石碑旁,指尖摸著石碑上的紋路,護環上的龍形玉佩突然亮了亮——不是微光,是暖融融的光,像把五界的生機都聚在了上麵。
他抬頭往五界方向看,陽光正透過樹葉往地上照,把之前被菌蝕的地方都染得亮堂堂的。或許以後還會有枯脈之菌,還會有彆的邪物,但隻要界域之心還亮著,隻要他們還守著,五界的生機就不會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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