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大早就開始在院子裡喊上了,怎麼聽都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也對,昨天結婚的傻乎乎張氏又多拿了六十塊錢,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不用說也知道,張氏針對的絕對不是羅明嬌。
江禾第一個跑出去,還披著一件外套,手扶著腰:“娘你這是乾啥呢一大清早的,昨天大家都累成什麼樣了,你這一大清早的就開始罵,有意思嗎。”
“賀超好不容易今天學校休息,你不能讓他多睡一會啊。”
江禾昨天晚上看著那二十塊錢樂了半宿。
一大家子在一起過日子,不管是賺錢還是賺的工分,全部都交到公裡,是真的攢不下,有時候她隻能偷偷摸摸一毛兩毛的從工資裡拿點。
直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塊錢。
能單獨有二十塊錢,當然是好事了。
分家的事情她是不敢想,但是自己的小家能有點小金庫,她當然樂意了。
結果呢,還沒高興多久呢,天才剛朦朦亮,張氏就開始罵上了。
昨天老五結婚,把他們幾個累夠嗆,一大早又在這兒叫喚,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日子真是沒一天消停的時候。
張氏指著鼻子就開始罵:“睡什麼睡,不要乾活的嗎?看看什麼時辰了,還好意思睡覺,這個點了還不做飯,一大家子吃什麼啊?”
“老二家的,你是聾了嗎,大家都要上工的你連個飯都做不好,像話嗎。”
張氏原本就因為六十塊錢的事情心裡不舒坦,又看著廚房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動靜,自然忍不住,拖拉著鞋子就出來開始謾罵。
江禾都氣笑了:“娘,你這還沒到七老八十的時候呢,咋還老糊塗了呢,你忘記了,咱們十裡八鄉的規矩都是新過門的兒媳婦做頭一天的飯的,你罵二嫂乾啥,你得朝著老五家屋子罵才對啊。”
“弟妹啊,快點起來做飯了,這麼大動靜還沒醒啊,沒聽到娘都給氣成什麼樣子了嗎,新媳婦架子就是大啊。”
江禾倒不是真的替江瑤說話,她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本來就是這樣的規矩,她們之前可都是按這麼辦的。
羅明嬌處處比人嬌貴,什麼都是最好的,那他們又算什麼?
本來就是羅明嬌應該做的事情,還好意思怪到她們的頭上來,我呸,她可不吃這一套。
張氏聽到這話愣了片刻:“就你長了一張嘴會胡咧咧,嬌嬌那是城裡來的知青,是教書的文化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乾呢。”
張氏是真的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情了,畢竟打心底裡她就沒想著要讓羅明嬌乾活。
這麼一說她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來著,當初其他三個兒媳婦嫁進來,都是怎麼乾的。
那也不行,嬌嬌是知青,不能比的。
江禾好不容易才抓住一個把柄,當然不可能就這麼隨便被糊弄過去:“哎呦,啥叫重要的事兒啊?搞的好像就她一個會教書似的,那我家賀超也是老師啊,還是鎮上的老師呢,他就算是休息了,回到家也得照樣上工乾活,一點沒敢休息啊。”
“弟妹是知青,人家城裡人金貴,平時我就不說了,但是今天她要是不乾,不怕彆人戳脊梁骨啊?娘,要是咱們家沒有這個規矩,你也得提前說清楚啊,不能我和嫂子們都乾過,光弟妹是個特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