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運之手的擺弄下,我無意踏入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初遇時,他那清澈純真的眼眸瞬間觸動了我,於是毫不猶豫地將他視作自己親弟弟,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我們要永遠相守相依、不離不棄。
隨著時間推移,我驚恐地發現他竟然是眾人眼中的怪物!這個殘酷事實猶如一道跨越的鴻溝橫亙在我們之間,令我開始刻意疏遠他,漸漸地,我變成他人生旅程中一名匆匆過客,甚至還成為那個險些奪走他生命的劊子手。
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我的無情與背叛傷害了他,他卻依然視我為姐姐,複活我夭折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從生死邊緣拉我回來,最終因我一句隨口而出的謊言,差一點兒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凝視著麵前的他,回想起他所承受的種種磨難和痛苦,我的心如萬箭穿心般劇痛難忍,看著這張依舊俊朗的麵龐,讓我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心疼和懊惱。
他怎會如此癡傻呢?明明不必為我做到這種程度!畢竟,他才年滿十七歲,本應是一個充滿陽光與歡笑的青春年華,實在不應該經曆這些黑暗與滄桑。
越是回憶起那些不堪,淚水就越發洶湧而下,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遏製住一顆顆掉落的淚水,他默默注視著我,忍不住抬起手,輕輕的,一點點的擦拭著我的臉頰。
一股溫暖強大的力量,瞬間擊中了我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他的溫柔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我堅強的防線,原本堅定的意誌也在刹那間土崩瓦解。
情緒如同洪水一般洶湧而出,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再已無法做出其他舉動,一句一句的訴說著滿心愧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每一聲道歉伴隨無法抑製的抽泣,連聲音都在發抖。
他眼眶漸漸濕潤,噙滿晶瑩的淚花,他默默凝視著我,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許久,他嘴角微微顫動,一股苦澀悄然浮現,隨即,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對不起,我讓你遭受了這麼大的痛苦……”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我的臉頰,嘴角不經意間掠過一絲溫和。“沒關係,我已經原諒你了,做姐姐的不能哭,好丟臉。”
聽到他的話,我努力克製住眼中淚水,但終究還是未能忍住,心中情感如火山噴發,我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撲進他懷抱。
他輕輕摟住我,是那樣小心翼翼,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輕柔的觸感仿佛春風拂麵,他的懷抱宛如冬日裡的暖陽,驅散了我心裡所有陰霾。
“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再分離,你、我還有小寶,就那樣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度過這一生吧。”他伏在我耳畔,輕聲呢喃著這段話。
我深深將頭埋進他懷中,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獨有的氣息,那是一種混合著陽光與海洋的清新味道,真好聞!這種味道讓我安心,似乎隻要有他在身邊,整個世界都會變得美好。
他默默抱著我,一遍又一遍撫摸著我的頭發,良久,忽然來一句。“你身上……好像有股豬屎味。”
我愣住,隨即放開他。
“真的,這股味道太濃烈了!你……到底怎麼回事?”他一邊說著,眉頭緊緊皺起,隨後,像是無法忍受一般,將我推到一旁,露出明顯嫌棄之色。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卻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笑意,眼淚還掛在眼角呢,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家夥真是個木頭疙瘩,如此煽情的時刻竟然如此不解風情,他將來真的能討到老婆嗎?想到這裡,我的笑聲愈發響亮。
聽到我笑聲,他一臉狐疑地轉過頭。“你……笑什麼?”緊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抬起胳膊湊近鼻子聞了聞,瞬間,臉色變得極為精彩,嘴裡不停嘟囔。“完了,連我身上都染上這怪味兒了?”
望著他鬱悶又帶著幾分滑稽的表情,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好啦好啦,你趕緊去洗一洗,正好可以換上我剛給你買的新衣裳。”我微笑著說道。
“那你去幫爺爺做飯,我這會兒肚子剛好餓了。”話音未落,他順手抓起掛在牆邊那條已經破舊的毛巾,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子。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頭,唉,這個弟弟這輩子我怕是無論如何都割舍不下了,也罷,等我把手頭這些事情都處理好,再把家裡安排妥當後,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好生照料,一直陪伴著他,哪怕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用過餐後,我就開始著手收拾東西,準備踏上歸家之路,這一餐飯,我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做了滿滿一桌子菜肴,可以說是給自己踐行的盛宴,坐在飯桌前,我一邊吃著菜,一邊詢問起小手接下來的計劃安排。
隻見小手稍稍停頓一下,接著說。“等我找到了小白,我想回到從前的那個家,繼續過以往的日子。”
聽聞此言,我的心頭不禁湧起一絲陰霾,回想起過去,他在家中表現那麼孤僻、難以合群,簡直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小怪物,難道回去以後,一切又重演嗎?想到這,我內心糾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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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小手忽然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我。“說句心裡話,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一定要回來,但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一直在驅使著我,便是對你的牽掛與擔憂,我實在放心不下留你一人在這裡麵對生活種種的艱難險阻。”說完,他的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對未來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聽這番言語,我心中頓時充滿感動,一直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憂慮和不安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獲至寶般的欣喜若狂,他的歸來對於我而言,無異於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又如同一股強大的力量源泉,重新點燃我對生活的信心和勇氣。
“謝謝你能回到我的身邊!”這句話完完全全代表此時此刻內心深處的感受。
緊接著,小手默默地將視線轉向我,語氣平靜。“那麼從今往後,你又怎樣打算呢?”
我扼住,這個問題在我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我低頭苦笑,如今的我依然茫然無措,一個年幼的孩子,一個重病婆婆,還有一個死去的丈夫,未來是什麼樣的我連想都不敢想?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聽到這句話時,我的身體猛地一顫,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那一天,那日,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照在那張因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上,他手持一把鋒利匕首,毫不猶豫在自己白皙的臉頰上劃出一道深深血痕,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仿佛一朵朵盛開的紅蓮。
如今回想起來,心中依舊充滿恐懼和不安,然而,麵對他此刻的詢問,我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我記得。”
“其實可以不算,因為那個時候我想著報複你,所以才故意那樣逼你,嗬嗬,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的舉動真的好幼稚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懊悔和自責,看著他那副自嘲的模樣,我的心情愈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