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被救
我強撐著身體,後背緊貼著冰冷堅硬的牆角,因為那是唯一能支撐我搖搖欲墜的依靠,舌頭早已失去知覺,麻木不堪,與此同時,全身上下傳來的陣陣劇痛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抖,每次顫抖都像是有無數把小刀在我骨頭上刮擦,這種身體的痛苦幾乎令我快要窒息。
在這令人絕望的時刻,我似乎快要走到生命的儘頭,死亡的陰影漸漸籠罩過來。
“你悠著點,咬舌頭可不是鬨著玩的,那種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而且你要見的人馬上就要來了!”李牧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我,眼裡既有擔憂又有恐懼,他不敢靠近我,生怕我會再次咬舌……
見我始終沉默,也被身旁小寶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他無奈地轉過身,將坐在一邊的孩子輕輕的抱起來,然後走到我麵前,輕柔地將孩子放下。
當目光與眼前這個小小身影交彙時,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憐愛和心痛,我顧不得身上傷痛,使出渾身力氣向著他一點點爬過去,看到我靠近的樣子,他一邊哭泣,一邊用那雙滿含淚水的大眼睛望著我,也步亦趨地朝著我慢慢爬來。
終於,他像以往那樣一頭鑽進了我的懷裡,手上戴著沉重手銬,我無法像平常那樣緊緊抱住他,隻能用儘最後一絲溫柔,輕輕將他圈在懷中,感受他小小的身體散發出的溫暖,同時也輕聲細語地安慰他。
李牧搖了搖頭,漠然轉身離去。
留給我和小寶相處的時間真的少得可憐,好不容易才將小寶安撫好,這時,外麵又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我心裡清楚得很,這事兒肯定還沒完,他們決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
沒等我從剛剛經曆的恐懼中緩過神,隻聽得“砰”的一聲響,門被推開,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闖進來,絲毫不顧及我身上的傷,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抓住我胳膊,用力一扯,往門外拽去。
“不......要......”舌頭因為劇烈疼痛變得麻木,喊出的聲音含混不清,即便如此,我還是緊摟著我的孩子,生怕他有什麼不測。
走出屋子,我猛的抬頭望向眼前,頓時有些目瞪口呆,隻見一張醫院的專用擔架赫然擺在那,擔架旁邊,兩名身著白色大褂的醫務人員正瑟瑟發抖,這兩名醫務人員的腦袋上方,分彆頂著一支黑洞洞的手槍!冰冷的槍口散發出陣陣寒意,使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擔架上靜靜躺著一個男孩,那蒼白如紙的臉以及微弱到難以察覺的呼吸,讓我的心瞬間揪成一團,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英俊麵容,和那次在森林裡所見到的模樣一模一樣!沒錯,是他,是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小手。
“小手……”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湧出,瞬間模糊了視線,我嘶喊著他的名字,不顧一切朝著擔架奔去,一股巨大而蠻橫的力量揪住我肩膀,硬生生把我給扯了回來。
“放開……”我聲音嘶啞,拚命想要掙脫,他們蠻橫無情的將我壓在原地,我奈何不了他們,隻能站在原地望著擔架上的他,內心的不安和恐懼頓時如海浪一般,一層層湧上來,他是不滅不死的怪物啊!怎麼能這般奄奄一息?
正當我心急如焚,李牧忽然出現在眼前,從我懷中奪走了小寶。
“不……”我伸出雙手,扭動身軀掙脫身後束縛,小寶滿臉淚痕,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將他的小手伸向我,這一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抓住他,好像他將永遠離開我一樣,他哭得梨花帶雨,我的心碎了一地,我咬牙,使出渾身解數掙紮,身後的人死死按住我,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夠了!彆再這兒跟我表演什麼母子情深了!你所要求的條件我都滿足了,識相點就趕緊把那匕首的原材料告訴我!”李牧不耐煩地看著我吼道。
我咬了咬牙,目光移到奄奄一息的小手身上,他緊閉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紅潤的嘴唇也變得慘白如紙,我猛然抬頭瞪向李牧,心中充滿憎恨,如果今天真的要命喪於此,那麼就算變成鬼,我也要回來把這些欺壓我的人全部趕儘殺絕!
“怎麼?還不願意開口?”李牧看到我沉默不語,眉頭不由皺起,臉色也愈發陰沉。
我緩緩轉過頭,視線再次落在了那張擔架上的小手身上,他靜靜地躺著,身穿一身醫院病服,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此刻的我多希望他能睜開眼睛,哪怕隻是輕輕動一下,可是,他仍舊一動不動躺在那兒,周圍發生的一切他都渾然不覺,仿佛這個世界與他不相乾。
李牧見我不肯鬆口,臉色陰沉的十分可怕,他轉頭對站在一旁的手下說道:“去,挖個大一點的坑,先把這個小孩給埋咯!”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現實,他身旁那個大漢接到命令,迅速跑到汽車後車廂,從中掏出一把鐵鏟,然後走到附近空曠的土地,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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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李牧像扔垃圾一樣隨手將我的孩子丟給了之前那個猥瑣的男人,猥瑣男看著我陰冷一笑,李牧朝著我走來,每一步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壓迫。
“怎麼樣?你真忍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被埋進土裡?那種感覺可不太好受哦!哈哈……”李牧一邊張狂大笑,一邊用挑釁的眼神死盯著我。
“混蛋!畜生!”我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怒罵,用儘全身力氣,將口中含著的血水一下子全吐到了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上。
看到他的臉瞬間被染紅,心中湧起一絲快感,我拚命掙紮,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無論怎樣用力,結果還是一樣,他們按壓著我,讓我無法動彈。
“還嘴硬?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可就彆怪我不客氣!”李牧有些嫌棄的伸手抹掉臉上血水,上揚的嘴角露出一抹冷酷,似乎一切都儘在他的掌控中。
我很清楚,無論我是否開口說出真相,等待我的都將是死亡,如果我坦白那原材料是他身上鱗片,那麼毫無疑問,他的命運將淒慘無比,不行,我不能說出實情,憑他們的心性,定會對他展開追殺,殘忍地一片片剝下他身上鱗片,想到此處,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他被眾人團團圍住,渾身鮮血淋漓,傷痕累累,痛苦嚎叫響徹雲霄......
但除了他的鱗片,我又該如何解釋這把匕首的來曆呢?說它是取自海底深處堅硬無比的鋼碎?還是某種罕見的礦石?亦或是源自遙遠外太空某個未知星球的奇特物質?刹那間,大腦變得一片空白,思維停滯不前,即便此刻我想編造謊言來掩蓋事實,可絞儘腦汁也無法想出任何一種能夠製造出如此詭異匕首的材料!
這時,耳畔再次傳來李牧的怒喝:“這麼小的孩子,你竟然真的不管不顧?一旦泥土湧入鼻腔,他可是會慢慢窒息而亡。”
我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滿臉鄙夷地死盯著眼前人,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儘可能拖延時間,說不定還能撐到小手蘇醒過來,隻要有一絲希望,哪怕希望渺茫,我也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