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馬仔小弟很大方,但是如果……他死了,也不可惜,也不可憐。
他甚至比那些賭場裡的癮君子還要壞。
不過表麵上何伏還是事事依著他。
很快回到彆墅。
何伏看見趙狂低著頭,他特地提醒。
“狂…狂哥!三樓!三樓燈亮了!”
趙狂醉眼朦朧,不耐煩地一揮手,帶起一陣濃烈的酒氣:“放屁!老子家裡鬼影都沒一個!亮個鳥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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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猛地抬頭,渾濁的目光盯在那片刺眼的光亮上。
刹那間,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濃烈的醉意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刷”地褪去大半。
“操!!”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撕裂了寂靜的夜。
趙狂如同被激怒的瘋牛,赤紅著雙眼,不管不顧地撞開何伏,朝著那棟小樓狂衝而去。何伏被他的氣勢駭住,愣了一瞬,也慌忙跟上。
遠處一雙眼睛陰冷的注視著他們。
趙狂幾乎是撞開了大門,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裡擂鼓般炸響。
他一步三個台階,肺像要炸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直撲三樓。
濃重的喘息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房間門上,門鎖被破壞,門虛掩著,透出裡麵刺眼的光。
趙狂的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他猛地撞開門。
地上一片狼藉!
房間中央瓷磚地上那一片慘白的灰燼。
盛放母親遺骨的骨灰盒,被人用利器粗暴地劈開,兩半殘骸可憐地歪在一邊,裡麵承載的一切,鋪滿了冰冷的地麵。
上麵甚至還有鞋印。
“媽!”
“媽!”
趙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絕望的,雙手瘋狂地、徒勞地去攬地上的骨灰,十指深深摳進冰冷的瓷磚縫隙,想把那散落的、被玷汙的灰燼聚攏起來。
他幾乎是趴伏在地上,用身體去覆蓋,用顫抖的手去捧,一寸一寸地爬行,喉嚨裡發出不成調的嗚咽。
“媽…媽啊!!!”
何伏衝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那個平日裡凶狠跋扈的趙狂,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跪在地上,卑微地爬行,哭嚎。
原來這間房,是骨灰房。
“操!操!操!”趙狂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幾乎要滴出血來,他朝著何伏嘶吼,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現在!立刻!去給我買最好的骨灰盒來!快!!!”
何伏被那眼神裡的瘋狂嚇得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應聲:“是!狂哥!馬上!”他跌跌撞撞衝下樓,腳步聲倉惶遠去。
空蕩的房間裡,隻剩下趙狂粗重如風箱的喘息。
他頹然坐倒在那堆好不容易攏起的小小山丘前,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慘白,巨大的身軀篩糠般顫抖。
酒精帶來的最後一點麻痹徹底消失,隻剩下錐心刺骨的痛和焚儘一切的怒。
“媽……”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沙啞、低沉,帶著濃重的哭腔和令人心悸的破碎感,“……對不起…兒子…兒子沒看好您……兒子…不是人……”
時間仿佛凝固。
直到何伏抱著一個嶄新漆黑鋥亮的骨灰盒,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趙狂的動作變得異常小心,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虔誠。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極其輕柔地,一點一點,將散落的骨灰捧起,再小心翼翼地放入那冰冷的容器裡。
每一個動作都緩慢而專注,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的儀式。
當他終於合上蓋子,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眼神空洞,隻剩下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何伏驚恐地看到,趙狂裸露在外的皮膚一層細密,堅硬,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黑色鱗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刺破皮膚,迅速蔓延!
他的麵部肌肉也在扭曲、拉伸,五官變得猙獰。
趙狂異化了。
“誰!!”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從趙狂喉嚨裡炸開,聲浪震得空氣嗡嗡作響,窗戶都在簌簌發抖。
他猛地轉頭,那雙已經完全變成豎瞳,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眸子死死盯住何伏:“是誰乾的?!!”
何伏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魂飛魄散,舌頭打結:“狂…狂哥…我…我不知道…會不會…會不會是…趙九南?”
“趙九南!!!”這個名字如同點燃了最後的引信,理智已經被怒火吞噬。
他猛地抓起旁邊桌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刺眼的淩晨兩點。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對麵傳來趙九南慵懶,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的聲音:“喂?四弟?什麼事?”
“趙九南!!是不是你乾的!”趙狂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電話那頭,趙九南沉默了一會,隨後很平靜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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