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嗯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他需要安靜，需要梳理今天發生的一切。
“江衡！”
卯卻突然伸出手，冰涼的手指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帶著一種壓抑的急切和某種……質問。
江衡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卯緩緩抬起頭，夜風吹開她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在月光下閃爍著複雜光芒的眼睛，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寅死了……醜死了……戌也死了，你……真的，沒感覺嗎？”
江衡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的輕鬆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
他迎上卯的目光，聲音低沉而清晰：
“他們……死了，我很傷心，可是現在還有很多要做，我們還要報仇。”
卯的嘴角卻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江衡的偽裝，直抵他內心最深處。
卯苦笑一聲“你似乎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似的……”
江衡心臟猛的咯噔一下。
“如果要報仇，你為什麼要讓我安排許鶴，羅坎，廖兌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他們手上沾著他們的血！寅，醜的人頭就在他們車的後備箱！我根本就不敢看！”卯激動的指了指遠處不起眼的麵包車。
後方的廖兌一直待在車旁，因為江衡沒叫他過去，不過他察覺到這邊的氣氛似乎不太對。
江衡輕輕用餘光瞥了廖兌一眼，依舊平靜解釋道“這隻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已經經不起人員傷亡了。”
卯聲音有些沙啞“你知道會出事，所以提前安排未她們出去旅遊對麼？你提前把她們支開了對麼？那樣就不會波及到她們對麼？”
江衡從容的臉上，居然閃過一絲詫異，沉默了。
此刻的沉默又像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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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認真的看著江衡，眼角有淚水湧出“你比你爸更可怕，你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江衡也不否認，仰著頭看著夜空，雙手插進兜裡，仿佛要將自己的情緒全部隱藏起來，沉默了許久江衡才緩緩說道“我也隻是個普通人，我也有想過好好的過日子，可是有些人不讓，我隻好長出獠牙。”
江衡苦笑一聲“我的初心也隻不過是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江衡下一刻收起了笑容，那一刻他人的氣場似乎完全變了，跟以前的江衡完全不沾邊，他麵孔有些猙獰“為此，我可以把靈魂抵押給魔鬼，可以點燃自己的血，可以……把這條命填進去當柴燒！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生命。”
“他們不會白死的，相信我。”江衡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動作帶著近乎儀式感的緩慢。
他沒有點燃，隻是將那白色的煙卷叼在唇間。
他微微側過臉，月光勾勒出他下頜冷硬的線條，那雙在陰影中驟然亮起的瞳孔，不再是人類的漆黑瞳孔，而是熔金般的熾烈黃金瞳！
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眼，帶著古老血脈的威嚴。
卯完全怔住了，像是被那雙燃燒的黃金瞳釘在了原地。
眼前的江衡陌生得可怕，跟以前的江衡相比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江衡咬著煙頭，金色瞳孔凝視著卯“正如你所說我變了，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誰又願意成為亡命之徒。”
江衡揮了揮手，廖兌明白這是江衡在招呼他過去，廖兌經過卯旁邊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卯一直低著頭，發絲擋住了她的臉。
江衡和廖兌走進循大樓，這裡麵的職員屍體正在被人抬走，這件事驚動了紅黨，連子都重傷了。
江衡安頓好了廖兌，來到子的辦公室，這裡很大，他沒有開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對於他而言，權力也隻不過是實現目的的手段而已。
偌大的辦公室裡，唯一的光亮隻有江衡點燃的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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