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布局屏蔽父親耳目,冷靜操控局勢,展現出可怕的掌控力。
然而,他追求權力的終極目的卻注定失敗。
權力無法治愈靈魂的創傷,隻會將他推向更深的孤獨與虛無,他的勝利本質上是靈魂的徹底湮滅。
林兵隻是輕輕把手放在趙九南的肩膀上。
趙九南戴上自己屬於自己的眼鏡站起身,麵帶微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拒絕一下,矜持一點,他派人送三次我再就職。”
林兵把放在趙九南肩膀上的手縮回來,笑道“你說,這可不可能已經是第三次了。”
……
那份家主讓渡書協議在天地會裡以及紅黨和各個長老裡瘋傳,引起軒然大波。
趙佩名現在已經孑然一身了,他不具備任何職務,現在的他很孤獨,臉上流露出這幾天的所有疲憊。
他獨自一人來到河邊,那邊的釣魚工具下屬已經準備好了,他們都知道趙佩名需要隻有安靜。
河水反射著陽光照在趙佩名的臉上,水麵上波光粼粼,倒映著雲影天光,還有整個世界。
趙佩名提著釣竿,腳步沉重地走向那個熟悉的老釣位。然而,當他走近,瞳孔卻微微收縮。
那裡,不知何時,已坐著一個身影。
一個老人,老得不能再老的人,他佝僂著,裹在一件洗得發白、辨不出原色的舊布衫裡,稀疏的白發在風中飄搖。
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幾乎完全覆蓋了渾濁的眼球,讓人疑心他是否還能看清浮漂的顫動。
他隻是安靜地坐著,握著同樣老舊的釣竿,姿態鬆弛得仿佛已與河岸的泥土融為一體,他靜靜的坐在那和旁邊的風景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趙佩名腳步頓住,喉結滾動了一下。
巨大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湧上心頭。
他沉默地走過去,在老人身旁不遠處的石頭上坐下,動作輕緩,生怕驚擾了這虛幻的寧靜。
趙佩名坐在他的旁邊,輕輕喚了一聲“爸。”
趙佩名見老人沒有搭理自己自顧自說道
“不得不承認,他比你更徹底地踐行了你的信條,當他說擋路者殺光就好時,我竟在恐懼中嗅到一絲病態的欣慰,看啊,這頭我養出的怪物多麼強悍!他撕碎親情枷鎖的模樣,正是我曾幻想卻不敢成為的“完美家主”。”
“他流著血淚說“人活著沒有意義”時,我看到了鏡中的自己,這些年在財富與權謀中沉浮,何嘗不是一具更體麵的行屍走肉?我們都在用權力填塞靈魂的空洞,而他隻是撕開了華袍,露出我們都有的腐肉。”
趙佩名苦笑一聲。
老人依舊沒有搭理他,趙佩名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繼續自顧自說道“你這位乖孫和你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他比你更可怕。”
“他賭贏了我棄刀的選擇,證明趙家骨血裡終究流淌著懦弱與瘋狂。”
“你說這是我們的宿命嗎?”趙佩名轉過頭看向老人。
老人沒有應答或許那裡壓根沒有老人,那個老人隻是光與影的錯覺。
……
喜歡赤煞請大家收藏:()赤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