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下剛喘勻一口氣,一扭頭,發現駕駛座上的老趙居然還在抽抽搭搭,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比剛才演戲時還要真情實感十倍!
“哎哎哎!老趙!戲過了啊!人都甩開了,還哭啥?”王天下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以為他還在演。
沒想到,老趙猛地一吸鼻子,帶著濃重的哭腔,聲音都劈叉了:“少……少爺!我……我演個屁啊!那張卡!那張卡裡有五十萬啊!是我……我攢了半輩子的老婆本啊!全……全在裡麵了!”
看著老趙哭的這樣,王天下心裡也不好受。
這死胖子,平時摳摳搜搜,關鍵時刻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行了行了!彆嚎了!”王天下難得放軟了語氣,“回去!回去我就跟我爸說!讓他給你發獎金!發大獎金!補你雙倍!不!三倍!”
老趙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笑了!
“好嘞!少爺!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說話算話啊!”
王天下被這變臉速度驚得目瞪口呆,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氣得差點從副駕上蹦起來:“我……我去!!!老趙!你丫又騙我啊!!!”
四人乘坐著皮卡,終於再次衝上了相對平坦的公路。
剛才路過那輛徹底報廢的桑塔納時,王天下忍不住降下車窗,狠狠地啐了一口。
就在他們剛剛駛離不久的位置,那輛破舊桑塔納旁邊無聲無息地停下了一整隊漆黑的路,它們像聞到鮮血的鯊魚。
中間一輛路虎的後座上,趙九南麵無表情地坐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金絲眼鏡的鏡架。
林兵坐在駕駛位,大氣不敢出,更不敢看後視鏡裡會長的臉色。
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下屬從小跑過來,在車窗外低聲快速彙報:“會長,林哥,確認了,他們那輛破車徹底報廢,我們跟著車輪印和腳印找到了前麵一戶農家,問過了,他們……他們買了那家的舊皮卡跑了。”
“嗬,我說呢。”林兵低聲應了一句,聲音乾澀,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冷汗,他不敢想象趙九南此刻的心情。
“追。”趙九南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路虎車隊再次衝上公路,朝著皮卡消失的方向,卷起滾滾煙塵,以驚人的速度追去!
皮卡車上。
“哈哈哈!這皮卡雖然破點,但比那桑塔納強太多了!”老趙暢快地大笑著,將油門幾乎踩到了底。
引擎發出粗獷的嘶吼,在空曠得幾乎沒有其他車輛的荒涼公路上狂奔,風聲在車窗外呼嘯。
手機信號終於再次穩定地跳了出來。王天下死死盯著導航屏幕,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興奮:“老趙!快了!還有十公裡!就十公裡了!”
就在這時,老趙臉上暢快的笑容瞬間凝固。
副駕駛的王天下立刻察覺到了老趙的異樣,“你咋了,老趙?”
老趙隻是死死地盯著後視鏡,聲音低沉得可怕,沒有再嬉皮笑臉:“他們……追上來了。”
王天下不需要老趙再多說,他探出頭也看到了在公路的儘頭,幾個快速移動的黑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
他們心裡都知道。
皮卡?就算它再皮實,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動力強勁,改裝精良的路虎?!
仿佛是印證他們的恐懼,一輛打頭的路虎如同黑色的閃電,竟然不顧危險,咆哮著從逆行車道強行超車!
瞬間就與皮卡並駕齊驅!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冰冷地,穩穩地瞄準了駕駛座上的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