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規模像滾雪球般膨脹。
起初是搶值錢的,後來連“鬆宮麵包店”都沒能幸免。剛出爐的紅豆麵包還冒著熱氣,就被從破窗伸進的手抓走,有人沒搶到,就把整盤麵包掃到地上,用腳碾成泥。
裁縫鋪的門被撞開,掛著的西裝、和服被撕扯著搶走,有個胖女人套著件不合身的男士禮服,拖著裙擺跑,裙擺被絆倒時,她乾脆把衣服撕開,抱著裡麵的襯裡布繼續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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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暗處的趁火打劫。
有男人假裝幫忙扶老太太,卻在混亂中扯走她脖子上的金項鏈;有人專挑落單的上班族下手,搶走他們藏在公文包裡的錢包;甚至有小混混撬開停在路邊的豐田皇冠,把方向盤、收音機都拆下來,說“鐵的也能賣幾個錢”。
一個賣煙的小攤被掀翻,七星煙撒了一地,有人蹲在地上撿,被後麵的人踩折了手指,疼得嗷嗷叫,血混著煙絲流進排水溝。
警察的防線早已崩潰。穿製服的人被分割成零星的小隊,躲在街角的警亭裡不敢出來,催淚彈扔出去,很快就被人群踩滅,煙霧散了,迎來的是更瘋狂的砸門。
有個老警察試圖用擴音器喊話,剛說“大家冷靜”,就被一塊磚頭砸中喇叭,擴音器發出刺耳的雜音,他嚇得趕緊縮回頭,從警亭的小窗裡看著外麵火光漸起——那是有人點燃了銀行門口的宣傳海報,火苗竄起來,舔著旁邊的報刊亭,很快就燒紅了半條街。
到了後半夜,連山手線的鐵軌都被堵住了。
有人把搶來的床墊、木箱堆在鐵軌上,點了火,火光照亮了周圍人的臉,個個都帶著亢奮的紅。
電車被迫停在幾站外,車廂裡的乘客扒著窗戶看,有人害怕得哭,有人卻打開車門想下去“分點東西”,被列車員死死攔住。
鐵軌旁的信號燈被砸碎,紅黃綠三色玻璃混在碎石裡,被鞋底踩得咯吱響。
黑暗中,隻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玻璃破碎聲。
“山月堂”書店的招牌被燒著了,木質的“山月堂”三個字在火裡扭曲,書架上的《源氏物語》《雪國》被搶出來,有人用來點火,有人墊在腳下踩,紙頁在風裡飛,很快被火星點燃,化作灰燼。
有個戴圓框眼鏡的老先生試圖搶救幾本書,卻被人推倒,眼鏡摔碎在地上,他摸索著找鏡片時,聽見有人喊“燒得好!這些字兒當不了飯吃”。
淩晨三點,雨突然下了起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火上,發出“滋滋”的響,火苗矮了些,卻沒熄滅,反而把地麵澆得泥濘。
搶累了的人坐在積水裡,懷裡抱著搶來的東西——有金條,有綢緞,有麵包,甚至還有半瓶萬字醬油。
雨水混著血水流進排水溝,裡麵漂著破掉的錢包、斷了的表帶、被踩爛的麵包,還有一隻孤零零的木屐。
一個剛從銀行搶了幾本空白存款單的男人,靠在牆角抽煙,看著遠處的火光發呆。
他在造船廠上班,存了半輩子的錢想給兒子買輛自行車,現在錢沒了,卻搶了些沒用的紙。
雨打濕了他的工裝,他突然想起兒子昨天還問“爸爸,什麼時候能騎自行車”,現在他摸了摸懷裡的存款單,突然蹲在地上哭,哭聲被雨聲和遠處的喧囂蓋得嚴嚴實實。
而此刻的趙國強,還在夢裡安穩地睡著。
他不知道東京的街頭正在上演怎樣的瘋狂,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引發的“金庫被盜”事件,已經讓這座正在重建的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窗外的月光依舊溫柔,房間裡隻有他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他翻了個身,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夢裡,弟弟妹妹正舉著捕蟲網,喊他一起去院子裡抓螢火蟲呢。
東京的夜還很長,混亂還在繼續。
有人抱著搶來的財物躲進小巷,擔心被彆人搶走;有人躺在路邊,因為爭奪東西被打傷,疼得直哼哼;
還有人站在高處,看著下麵火光衝天的城市,眼神裡滿是迷茫。
沒人知道這場混亂何時會結束,也沒人知道,這座剛從戰後陰影裡緩過勁的城市,會變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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