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儘,沈思敏再次出現在了葉家院外,神色間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與壓抑不住的急切。
剛一進屋,她甚至等不及坐下,便一把拉住了蘇月棠的手,將昨天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我後來,等他們都睡了,又偷偷進去了。”
沈思敏的聲音壓得很低,從懷中小心地取出一個折疊整齊的手帕。
“密室裡幾乎空了,東西肯定被沈正平轉移或者銷毀了。”
她將手帕打開,露出裡麵一張略顯陳舊,邊緣有些磨損的紙張,遞給了蘇月棠,
“這個,是我在角落一個廢棄的暖氣片後麵摸到的,可能是被遺落在那裡或者塞進去忘了的。”
蘇月棠接過,仔細展開。
那是一張手工繪製的地圖,線條有些模糊,似乎經常被人用手指摩挲。
圖紙上方沒有標注,但依稀能辨認出山川河流的簡化輪廓,其中某一處被用紅筆重重地圈了出來,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含義不明的標記。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沈思敏緊張地看著蘇月棠的反應。
蘇月棠的目光在地圖上停留了片刻,指尖輕輕拂過那個紅圈,隨即沉穩地將地圖重新疊好收起:
“有用。任何線索在關鍵時刻都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謝謝你冒險找到它。”
見她收下地圖,沈思敏稍稍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蘇同誌,那崔麗蓉她,你真的找到她了嗎?她怎麼樣了?”
“她目前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蘇月棠沒有透露太多,語氣平靜,
“她說了一些事情,但對於崔沈兩家的具體關聯,她似乎知道的不算多。”
沈思敏眼中立刻閃過失望和懷疑:
“她肯定在撒謊!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提到一點,”蘇月棠繼續說道,
“她說這些年,沈家似乎一直在利用崔家的地理位置和親戚關係,暗中幫忙運送一些貨物。但具體是什麼東西,運往何處,經手人是誰,她並不清楚,沈正平從不讓她過問這些。”
“運送貨物?”
沈思敏蹙眉,這說法倒是與自己偷聽到的“運輸渠道”有所印證。
“還有,”蘇月棠看著沈思敏,語氣放緩了些,
“我問了她關於你母親當年病情的事。”
沈思敏的身體瞬間繃緊了,呼吸都屏住了,緊緊盯著蘇月棠。
“她說,當年給你母親喝的湯藥,雖然經她的手,但裡麵的藥材都是沈正平配好交給她的,她隻是負責煎煮和端送。至於裡麵究竟都是些什麼,有沒有加什麼不該加的東西,她就不知道了。”
“借口!她這分明是在推卸責任!”
沈思敏猛地激動起來,眼圈瞬間紅了,聲音裡充滿了壓抑的憤怒和恨意,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哪怕藥不是她換的,她也是幫凶!她就是為了上位害死我媽媽的凶手!”
蘇月棠沒有反駁或附和她的話,隻是安靜地等她的情緒稍緩,才冷靜地道:
“她的話是真是假,都還需要其他證據來印證。事情的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崔麗蓉確實做了違法的事情,她絕不會逃脫應有的懲罰。”
蘇月棠篤定的語氣像是一塊定心石,稍稍壓下了沈思敏心中翻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