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氣味,燈光冷白而安靜。
蘇月棠和葉彥琛步履匆匆,徑直來到了一間單人病房外。
透過門上的觀察窗,可以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削的男人。
他頭發花白,雙目空洞,嘴裡不時地發出無意義的囈語或尖叫,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驚慌地蜷縮在床角。
這便是周維安。
主治醫生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他正向葉彥琛低聲介紹著情況:
“葉團長,病人的情緒極不穩定,又明顯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和認知嚴重受損的表現,初步判斷為遭受巨大驚嚇導致的神經崩潰。常規鎮定藥物效果有限,後續藥物還需要組織專家進一步會診……”
蘇月棠看著周維安的表現,突然開口:“我能進去看一看他的情況嗎?”
醫生語氣一頓,有些遲疑:“這,倒是可以,但他的情緒不太穩定,可能會失控傷人。”
蘇月棠輕聲道:“沒關係,我也懂一些醫術,不會刺激到他的。”
見到一旁的葉彥琛也點了點頭,醫生沒有再阻止,將病房門打開了。
周維安察覺到有人進來,果然變得更加驚恐,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口中還不斷發出嗚咽聲。
蘇月棠緩緩靠近,沒有做出任何突兀的動作,隻是輕柔地伸手搭在了他枯瘦的手腕上。
木係異能順著她的指尖,迅速探入了周維安的體內。
也許是被木係異能自帶的生命氣息感染,周維安的情緒竟然平複了一些,隻是癡癡地望著天花板的方向,不再顫抖掙紮。
見狀,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葉彥琛和旁邊緊張關注的醫生都鬆了口氣。
蘇月棠沉下心神,感知著周維安的身體狀況。
他的生命磁場紊亂而黯淡,尤其是腦部區域,盤踞著一股極不自然的灰敗氣息,它們像是細小的毒蟲,正不斷侵蝕著健康的神經脈絡。
“不是驚嚇。”
蘇月棠忽然開口,聲音清晰而肯定。
葉彥琛和醫生同時看向她。
“他是中毒了。”
蘇月棠的目光還落在周維安身上,語氣沉靜,
“是一種針對神經係統的特殊毒素,造成了腦部神經不可逆的損傷,這才導致了他的瘋癲和記憶區間的損毀。”
醫生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中毒?這,這不可能。我們做了全麵的血液生化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已知的有毒物質殘留跡象。”
“常規的血液檢查檢測不出這種毒素。”
蘇月棠轉過頭,眼神坦然而篤定,
“它代謝極快,殘留期短,但造成的損害卻很難修複。我曾經,在彆的地方遇到過類似的病例,我有辦法可以試一試。”
現在的醫療水平很難檢測出這種毒素,她隻能將這一發現歸結於經驗。
醫生皺緊了眉頭,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看著蘇月棠異常肯定的神態,又瞥了一眼旁邊沉默卻明顯支持妻子的葉彥琛,語氣中帶上了幾分遲疑和出於職業素養的謹慎:
“蘇同誌,你的判斷很大膽。但由你直接治療,這不符合醫院的規定和程序,我們很難……”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
一位身穿軍裝,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正是秦國江。
“秦師長。”
葉彥琛立刻立正敬禮。
蘇月棠和醫生也跟著打招呼。
秦國江擺了擺手,目光掃過蘇月棠搭在周維安脈搏上的手,開口道:
“情況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