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之外,另有棋局……”我低聲道,目光沉如寒潭。
影衛跪伏在地,雙手托著一封染血的密報:“昭帥,南方急使夜行百裡,隻帶來這一句話——‘幽冥殿現身,雲澤國邊境,伏擊未果,三死兩傷,使團撤回’。”
我接過密報,展開一看,心頭驟然收緊。雲澤國雖非強國,但地理位置極佳,是我打通南境貿易線的關鍵一環。如今使團遭遇伏擊,不僅會延緩外交進程,更有可能引發兩國誤解,導致合作破裂。
“幽冥殿果然動了。”徐逸站在我身旁,低聲說道,“他們不急於動手,而是先攪亂局勢,讓我們的盟友動搖信心。這一招,比直接開戰更狠。”
陳虎怒目圓睜,握緊拳頭:“他們欺人太甚!是不是該打上門去?”
我搖頭:“不可輕舉妄動。幽冥殿若真已滲透南境,貿然出兵隻會落入圈套。我們剛平定內亂,不能被外敵牽著鼻子走。”
徐逸點頭附和:“昭帥所言極是。眼下最要緊的是穩住內部,同時向雲澤國傳達誠意,防止其因恐懼而退縮。”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城中廣場上尚未散去的人群。百姓們方才還因叛亂者的首級懸掛而震動恐慌,如今卻已被軍方引導撤離,秩序井然。
“你有何計?”我問徐逸。
他沉思片刻,緩緩道:“第一,立刻派遣使者以最快速度前往雲澤國,說明我方立場,表明此番襲擊與我無關,並承諾追查到底;第二,在我境內加強巡邏,封鎖可疑路線,確保下一次外交通道安全;第三,暫停所有非必要的外出任務,集中資源優先安定民心,防止幽冥殿趁虛而入。”
我點頭:“說得好。但還有一點——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挑釁我陸昭,不是沒有代價的。”
我轉身下令:“傳令下去,加派人手徹查潛伏於南境的所有可疑勢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同時,讓影衛放出風聲,稱我即將親自南巡。”
陳虎一愣:“昭帥,你要南下?”
“當然不是。”我冷笑,“但我們得讓敵人誤以為我會親征,逼他們在暗處暴露更多線索。”
徐逸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妙計。這樣一來,幽冥殿要麼收縮戰線,要麼孤注一擲,無論如何,我們都將掌握主動。”
接下來的數日,整個領地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陳虎率鐵騎巡視各地要道,影衛則深入城中舊巷,排查一切可能被利用的據點。與此同時,我親自審訊趙景山手下殘黨,從他們口中挖出更多隱藏在地方豪族中的黑手。短短三天,整座城池便清理出二十餘個涉案家族,數十人被斬首示眾。
當最後一具屍體高掛於木架之上時,我立於城樓,俯瞰眾生。
那一夜,全城沉默無聲。
翌日清晨,街市恢複喧囂,百姓重新走上街頭,商販吆喝聲再次響起。我知道,震懾已經生效。
“人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徐逸站在一旁歎息,“今日之威勢可鎮一時,但若無良政相輔,終難長久。”
我望著遠方,道:“所以我們要做的,不隻是守住一座城,而是打造一個能真正庇護百姓的疆域。”
就在這時,一名信使策馬疾馳入城,渾身塵土飛揚,顯然是連夜趕路而來。
“昭帥!”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南境急報——雲澤國特使已在邊界駐留三日,請求覲見,但拒絕入城,要求我們在城外設宴接見。”
我眉頭微皺:“這是什麼意思?”
徐逸輕輕一笑:“這是試探。”
“他們既想繼續談判,又害怕踏入陷阱。雲澤國主謹慎多疑,此舉意在觀察我方誠意的同時,也想探明我是否真的掌控局勢。”
我思索片刻,果斷下令:“準備車馬,明日辰時出發,我親自前往邊界迎接。”
“昭帥!”陳虎急道,“這太危險了,萬一其中有詐……”
“正是因為有詐,我才必須去。”我打斷他,“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陸昭敢迎難而上,不怕任何陰謀詭計。”
徐逸點頭:“我隨行護衛。”
次日天還未亮,我們一行百餘騎便踏上了通往南境的道路。
沿途儘是新修的防禦工事,每一處驛站都被重新布防,嚴密如鐵壁。我能感受到,這片土地正在逐漸凝聚起屬於自己的力量。
三日後,我們抵達邊界河畔。
對岸,一支規模不小的使團正靜靜等待,旌旗獵獵,氣氛凝重。
我策馬上前,遙望對麵,隻見一名身披金甲、神情肅穆的老者立於陣前,正是雲澤國老臣李崇。
“陸將軍,久仰。”他開口,聲音低沉有力。
我抱拳回應:“李大人遠道而來,勞苦功高。今日相會,願為兩國和平鋪路。”
話音落下,卻見李崇身後忽然走出一人,身穿黑袍,麵容模糊,手中握著一枚黑色令牌。
那枚令牌,與我在刺客身上所得如出一轍。
我眼神驟冷,心中警鈴大作。
“這位是……”我問。
李崇尚未回答,那人卻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我身後。
“陸將軍,你不覺得,該問問你們這邊的謀士——他為何與此物如此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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