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沙未落,我策馬衝入敵陣,長槍橫掃,帶起一蓬血雨。
赫連鐸的鐵脊軍如山洪暴發,撞上我軍防線,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顫抖。然而此刻,我的目光卻越過戰場,落在了那封密信上——
“京城方向,敵軍正秘密調撥一批重型機關炮,預計三日內抵達戰場。”
三日!
我心頭一沉,若不能在三日內擊潰敵軍主力,等那批機關炮一到,玄啟邊境將徹底淪陷。
可眼下,敵軍兵力遠勝於我,赫連鐸又精通“玄機九變”,戰術變幻莫測,正麵硬拚,絕無勝算。
必須另辟蹊徑。
我猛地勒馬回身,高聲喝道:“鳴金收兵!”
陳虎聞言大驚:“昭帥?這……”
“執行命令!”我厲聲道。
號角響起,我軍緩緩後撤,敵軍趁勢推進,鐵脊軍如潮水般湧來。
但就在他們即將突破我軍最後防線之際,我猛然回頭,望向徐逸:“現在!”
他點頭,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密令與火漆印章,交給一名影衛。
那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幕降臨,戰鼓停歇,戰場上隻剩下殘肢斷臂與未散的血腥味。
敵軍並未追擊,而是原地紮營,顯然赫連鐸也意識到今日一戰已耗儘雙方元氣。
但我清楚,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情報確認了嗎?”我在帳中低聲問徐逸。
“確認。”他展開一張地圖,“拓跋烈,寒霜國後勤主將,掌管糧草調配,與赫連鐸素有嫌隙。此人在前幾次戰役中曾多次抗議赫連鐸獨斷專行,甚至一度拒絕出兵支援。”
我冷笑道:“好一個上下離心。”
“我們的人已經潛入敵營,明日清晨之前,偽造的密令會出現在拓跋烈的案頭。”
“很好。”我站起身,披上外袍,“讓影衛散布消息,就說赫連鐸私通王廷,意圖吞並戰功,剝奪拓跋烈統兵權。”
“是。”
這一夜,風起雲湧。
翌日清晨,敵軍陣營內悄然生變。
拓跋烈果然遲疑了。
他原本負責指揮右翼步兵,但今日遲遲未見行動,反而頻頻派人前往中央指揮塔,似乎在求證什麼。
而赫連鐸對此毫無察覺,依舊按原計劃部署攻勢。
“他們上鉤了。”我站在高坡之上,望著敵軍陣型的變化。
“隻是時間問題。”徐逸低聲道,“一旦拓跋烈懷疑加深,他必然會采取自保措施。”
果然,不到半柱香時間,敵軍右翼突然放緩了推進節奏,士兵麵麵相覷,士氣明顯受挫。
更關鍵的是,糧草運輸隊伍也出現了延誤。
“時機到了。”我果斷下令,“傳令全軍,風雷箭陣集中火力,覆蓋敵軍指揮中樞;陳虎,率騎兵繞至左翼薄弱處,發動突襲!”
“得令!”陳虎眼中燃起戰意,翻身上馬,三千鐵騎再度咆哮而出。
與此同時,弩車齊發,箭矢如暴雨傾瀉,直撲敵軍中央指揮塔。
赫連鐸怒吼一聲,揮槍迎擊,但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從容。
因為——
他的左翼騎兵也開始遲疑不前了。
“怎麼回事?”他在塔頂怒喝。
“將軍!”一名副將慌張奔來,“左翼統領傳來消息,說右翼遲遲不動,懷疑您故意讓他們當誘餌,消耗兵力!”
赫連鐸瞳孔驟縮:“胡言亂語!誰在煽動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