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黑水關城頭,望著東南方向那道尚未散去的紫色雷光。
風還未停,雪未儘融,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的味道。大戰初歇,大地仍顫抖於方才的廝殺餘波之中。
“昭帥。”趙工走到我身旁,聲音低沉,“係統仍在監測到異常波動……不是自然現象。”
我眯起眼睛,握緊腰間長刀,寒意刺骨卻不如心頭凝重。
“我知道。”我低聲說,“但現在,我們得先活下去。”
我轉身走下城牆,身後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打掃戰場,清理殘骸。敵軍已潰敗,焚魂殿的機關弩車被摧毀,但黑水關也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陳虎!”我高聲喊道。
他策馬奔來,滿身血汙,眼神卻依舊銳利:“昭帥有何吩咐?”
“你帶人清理戰場,優先搶救可用物資。”我說,“所有能用的木材、鐵器、糧草都運回來,一個不落。”
“明白。”他點頭,立刻調轉馬頭而去。
我繼續前行,踏入城內。街道上滿是倒塌的屋舍與遍地狼藉,百姓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目光中既有驚恐,也有希望。
戰爭結束了,但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我在一處臨時搭建的指揮棚前停下腳步,徐逸正坐在桌前翻閱地圖,眉頭深鎖。
“情況如何?”我問。
他抬起頭:“傷亡統計出來了,我軍損失約三千餘人,敵軍死傷過半,俘虜五千有餘。”
我點點頭:“安置點建好了嗎?”
“正在搭設。”他說,“但糧食緊張,流民太多,恐怕撐不過三日。”
我沉默片刻,開口道:“那就讓他們動手——以工代賑。”
徐逸眼中一亮:“好主意。”
我轉身走出帳篷,對著迎麵而來的士卒下令:“傳令全軍,即日起全麵啟動戰後重建工作!城牆箭樓優先修複,糧道儘快恢複運輸,設立流民營地,安排青壯年參與勞作,換取口糧。”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黑水關開始動了起來。
有人搬運石塊,有人清理瓦礫,還有人流淚跪在地上,撿拾親人遺骨。我沒有阻止他們,隻讓人分發乾糧和熱水。
傍晚時分,我親自巡視工地,一邊鼓勵士兵,一邊安撫百姓。
“昭帥,這邊請。”一名親衛引我前往一處剛搭好的營地。
走進一看,數百名流民正圍坐在火堆旁,孩子們蜷縮在母親懷中,臉上還帶著恐懼。
我走上前,蹲下身,看著一個滿臉煤灰的小男孩。
“你叫什麼名字?”
他遲疑了一下,小聲回答:“阿柱。”
“多大了?”
“八歲。”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以後跟著大人乾活,就有飯吃,有地方住。”
他點點頭,眼裡終於露出一絲希望。
我站起身,環視眾人:“你們失去了家園,但還沒失去未來。隻要肯出力,就能活下去。我不是救世主,但我能給你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