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黎生已經站在工坊的鑄鐵爐前。爐火映紅了他的臉龐，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手持長鉗，小心翼翼地從爐中夾出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放入水槽中淬火。
"嗤——"白霧騰起，鐵塊在水中迅速冷卻。黎生將它取出，放在鐵砧上，掄起鐵錘開始鍛打。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在工坊內回蕩，驚飛了屋簷下棲息的麻雀。
"主公親自打鐵？"
魯二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工坊，看到這一幕頓時清醒了大半。他小跑著湊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黎生手中的活計。
"早啊，魯二。"黎生頭也不抬，繼續專注地鍛打著鐵塊，"這不是普通的鐵器，是車床要用的刀具。鋼材的配比稍有偏差，就切不動硬鐵了。"
鐵錘每一次落下，都迸濺出幾點火星。黎生的動作並不像老鐵匠那般嫻熟，但勝在精準——這是他在現代乾餐車之前，工廠實習時學來的手藝。
魯二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主公，這淬火的水溫是不是有講究？我看張師傅每次都要試水溫..."
"聰明。"黎生讚許地看了少年一眼，"水溫影響鋼材的硬度。太熱會太軟，太冷又容易開裂。"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木桶，"這裡麵的水我加了鹽，能讓冷卻更均勻。"
工坊裡陸續來了其他工匠。看到主公親自示範，大家都安靜地圍攏過來。老張師傅接過黎生手中的鐵錘，熟練地繼續鍛打。鐵塊在反複敲擊下漸漸成形，變成一把鋒利的車刀。
"來，試試看。"黎生將車刀裝上車床，固定好一塊鐵錠。隨著機器啟動，尖銳的切削聲響起，鐵屑如雪花般飛濺。不一會兒，一個精確的螺紋部件就加工完成了。
工匠們發出陣陣驚歎。老張師傅摸著那光滑的螺紋，感慨道："老漢打了一輩子鐵，從沒見過這麼精細的活計。"
"這不算什麼。"黎生擦了擦手，"等蒸汽機造出來，一個時辰能加工幾十個這樣的零件。"
正說著，劉蓓帶著幾個侍女送來了早膳。熱氣騰騰的粟米粥、醃製的鹹菜和剛出爐的炊餅，簡單卻香氣撲鼻。工匠們道謝後三三兩兩蹲在工坊外吃起來。
"大哥。"劉蓓遞給黎生一個粗陶碗，壓低聲音道，"甄家又派人來了，說甄公這兩天過來。"
黎生喝粥的動作頓了頓："甄逸要來？行，正好我也想問問最近的情況。"
上午的工坊格外忙碌。黎生將工匠們分成三組：一組繼續加工車床零件，一組開始嘗試鑄造蒸汽機的外殼，還有一組專門負責製作標準化的測量工具。
"魯二，你過來。"黎生招手叫來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物件，"這叫遊標卡尺，可以精確測量物件的尺寸。"
魯二小心翼翼地接過，擺弄著上麵的滑動刻度："主公，這上麵的小刻度是什麼意思？"
"這叫"毫米"，是一種長度單位。"黎生耐心解釋，"十毫米為一厘米，十厘米為一寸...你先記下這個換算關係。"
少年眼睛發亮，立刻找來一塊木片開始練習測量。黎生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悟性極高，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這個時代頂尖的機械師。
正午時分，郭思匆匆趕來，額頭上掛著汗珠："主公，不好了！西邊的鐵礦出了狀況，礦工們挖到一處地下水脈，整個礦洞都被淹了！"
黎生眉頭一皺。鐵礦是工業建設的基礎，沒有足夠的鐵料，一切都是空談。他立刻吩咐備馬，帶著幾個工匠趕往礦區。
礦區距離安喜城約二十裡，騎馬半個時辰就到了。遠遠望去，礦洞口已經圍滿了人，礦工們垂頭喪氣地蹲在一旁，幾個管事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主公！"見黎生到來，管事們如見救星，"這水來得突然，已經淹了三個礦道..."
黎生下馬走近洞口，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去，果然看到礦道內波光粼粼，水位還在緩慢上漲。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滲出的水，放在舌尖嘗了嘗。
"是淡水，不是地下河。"黎生站起身，"應該是挖穿了蓄水層。"他轉向礦工們，"之前開采時，有沒有發現岩層特彆潮濕的地方？"
一個老礦工站出來："回主公，東邊礦道確實有處岩壁常年滲水，小的們以為是山泉水..."
"帶我去看看。"
在老礦工指引下，黎生來到東側一個尚未被淹的礦道。他用手敲了敲濕漉漉的岩壁，回聲沉悶，顯然後麵有空間。
"從這裡打一條排水溝，把水引到外麵的窪地去。"黎生迅速做出決定，"同時準備木架支撐，防止塌方。"
礦工們立刻行動起來。黎生也沒閒著，親自參與排水溝的挖掘。當第一鎬鑿穿岩壁時，一股清泉噴湧而出，濺了他一身。
"主公！"幾個年輕礦工忍不住擔心喊道。
黎生不以為意，抹了把臉："好水！這水量足夠供應半個安喜城了。"他轉向管事，"記下來，這裡以後改造成飲用水源，另外在西南方向重新開個礦口。"
夕陽西下時，排水溝已經初見成效，礦道內的水位開始緩慢下降。黎生又指導礦工們用木料加固了可能塌方的區域，確保後續開采安全。
回程的路上，郭思忍不住問道："主公，您怎麼懂得這麼多？連礦脈水文都..."
"書上看的。"黎生笑了笑，"等我們的學堂建起來，你也能學到這些。"
一行人回到安喜時，已是華燈初上。城門口，龐瞳正翹首以盼，看到黎生一身泥水，頓時大呼小叫："主公你怎麼搞成這樣！快去沐浴更衣，晚膳都涼了！"
黎生笑著任她數落，心中卻感到一陣溫暖。這座他一手建立的小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工業的種子已經播下，隻待時日發芽。
等到工業水平提升一些後，黎生也就要開始著手讓人打造火炮，還有槍械了，即使造不出現代的自動槍械，像是二戰的半自動步槍，黎生相信還是能夠造出來的，那到時候即使是這種落後的槍械，也能夠碾壓袁芍這個腹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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