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眯起眼睛,努力辨認遠處那支疾馳而來的白馬騎兵。夜色中,那些騎手如同一道白色閃電劃過戰場,馬蹄聲如雷轟鳴。
"白馬義從?"黎生脫口而出,"公孫簪怎麼來了?"
皇甫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黎壯士竟識得公孫將軍的白馬義從?"
黎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掩飾道:"呃...聽人提起過。"
盧植卻已激動地向前幾步,手扶城牆:"確實是伯閨!她竟從幽州趕來!"言語間滿是欣慰。
城外公孫簪帶領著白馬義從如同一把白色尖刀,直插向黃巾軍潰散的側翼。黎生注意到,那支白馬部隊的指揮官身姿挺拔,即使在遠處也能感受到其不凡氣勢,可惜夜色太深,看不清麵容。
皇甫嵩迅速做出決斷:"盧大人,你留守城池,我率軍出擊!張嬌大營就在五裡外,今夜必須一舉殲滅!"
黎生聞言,連忙說道:"兩位,在下先行一步!"不等回應,他一個箭步衝下城牆,跳上餐車。引擎轟鳴聲中,這輛"鐵車"如離弦之箭衝出城門。
冷風呼嘯著灌進車窗,黎生緊握方向盤,沿著戰場邊緣疾馳。地麵上到處是丟棄的兵器和屍體,餐車顛簸著碾過幾具黃巾軍屍首,發出令人不適的悶響。黎生強忍惡心,將注意力集中在遠處的戰場上。
忽然,一隊騎兵從側麵逼近。黎生心頭一緊,定睛一看,竟是董鐲帶著她的親衛追了上來。
"黎生!你小子帶我一起!"董鐲在馬上高喊,聲音在風中飄蕩。
黎生下意識踩下刹車,餐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董鐲嫻熟地控馬靠近,在餐車減速的瞬間,輕巧地從馬背躍入敞開的車門,穩穩落在副駕駛座上。
"呼——還是這個舒服。"董鐲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座椅中,順手將沉重的頭盔摘下,甩了甩被汗水浸濕的長發。幾縷發絲黏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黎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位董禦姐上了車就到處摸摸,像個找到心愛玩具的孩子般興奮。剛剛被救時還沒工夫查看這個奇怪的鐵馬車。
"看什麼看?走啊!"董鐲瞪了他一眼,隨即又笑起來,"這東西比騎馬快多了,還不顛屁股。"
黎生搖頭苦笑,重新踩下油門。餐車再次加速,很快將董鐲的騎兵親衛甩在身後。
"喂,你這鐵馬車賣不賣?"董鐲突然湊近,身上混合著鐵鏽和某種香料的奇特氣息撲麵而來,"多少錢都行!"
黎生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道路:"董將軍,這東西你會開嗎?再說了,它認主的,除了我誰都駕馭不了。"
"認主?"董鐲嗤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抓方向盤,"讓本將試試!"
"彆鬨!"黎生急忙躲閃,餐車一個急轉彎,差點撞上路邊的拒馬樁,"會出人命的!"
董鐲悻悻地收回手,卻仍不死心:"那你教我開,本將學東西很快的。"
黎生無奈,隻能敷衍道:"等戰事結束再說吧。"
兩人說話間,餐車已經接近張嬌大營。這裡戰況激烈,漢軍與黃巾軍廝殺成一團。黎生一眼就看到了劉蓓三姐妹——她們正與一支黃巾軍精銳纏鬥,關雨的大刀在月光下劃出冷冽弧線,劉蓓雙劍如蝴蝶穿花,而張菲...
"這丫頭!"黎生心頭火起,猛踩油門衝了過去。
餐車如一頭鋼鐵巨獸撞入戰團,將幾名黃巾軍直接碾在輪下。黎生急刹車,推開車門就衝張菲吼道:"你這丫頭,傷沒好過來乾什麼!"
張菲正一槍挑翻一個敵人,聽到吼聲渾身一顫,差點被反擊的黃巾軍傷到。關雨眼疾手快,一刀結果了那名偷襲者。
"大、大哥..."張菲轉過身,臟兮兮的小臉上滿是心虛,盔甲下的繃帶還滲著點點血跡。
黎生又氣又心疼,轉向劉蓓和關雨:"你倆怎麼做姐姐的?這也能帶她再上戰場?"
關雨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高馬尾,看著黎生生氣的臉,欲言又止。
劉蓓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著劍穗:"怡德她...一哭二鬨的,我們實在沒辦法..."
"就是點皮外傷嘛..."張菲小聲嘀咕,卻在黎生嚴厲的目光下越說越小聲。
"一個月零食。"黎生冷冷道,"要是再傷到哪裡,斷你一個月零食!"
張菲聞言,眼睛瞪得溜圓:"大哥!我保證小心!絕對不再受傷!"說著還舉起小手作發誓狀,那模樣活像隻受驚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