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秦雲坐在椅子上,看著父親正在寫請帖,他連聲咳了幾下!
父親舍不得放下筆,“馬上寫完了。怎麼,還在咳!”
終於引起他的注意:“請了你大伯,二伯,四叔。你母親那邊也請舅舅來。加上我同窗好友,街坊鄰居,大約得五桌。得十到二十兩銀子。”
“爹,我正要和您商量!咳咳!”
秦雲咳了下,清清喉嚨。想著怎麼勸說。
秦鄴東手裡拎著筆,轉頭望向他。
“說吧!商量什麼?”
秦雲摸摸臉,捏了下鼻子,吸了兩下,道:“我在考場中,聽得幾個考生說,明年的主考官,不喜歡高調的人,說,眼高手低最是沒用!”
這個話不是他杜撰,上世喝酒,有一個官員的確說過,還是明年的主考官。
“與我的宴請,有什麼關係?”
秦鄴東不解的問,“我宴請的隻是親戚朋友,街坊鄰居!”
“為人要放遠看,您不是說:為官要謹慎小心,不可大意!”
秦雲低下頭,慢慢的說:“兒子不想以後步履維艱,開始就讓人給盯上!低調點好!”
秦鄴東聽著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心裡拔涼拔涼的。
是啊,他雖是一秀才,也知官場黑暗,風險萬分。
手上的毛筆被他捏著轉。
多年來渴望炫耀的心,如此放棄也不甘心。
他掙紮的說:“昨日我已放出要擺酒席的話,怎能出爾反爾!”
“那也隻是鄰居,何況高興時說的話,哪裡就一定能當真?”
秦雲勸說著:“要不街坊鄰居,一家送一碗喜麵,按鄉下規矩,再加個紅雞蛋!”
“嗯,嗯!我考慮下!”秦雲看著父親放下毛筆,把一個個請帖拿起來。
半頃,父親歎了口氣:“就這麼辦吧!”
怎麼個辦,他不關心了,隻要爹不要因此丟了性命就好!
父親半生鬱鬱不得誌,他也不忍心,隻是要父親舍出生命為代價,卻是劃不來的。
他望著父親那滄涼的目光,終於明白,為啥母親非要把他扮成男孩子養了。
他的心很沉重,這個兒子承載著父親多少殷切的期望啊!
“這輩子我絕不讓您失望!”
他的雙手緊緊的捏住。
吃過晚飯後,叮囑家裡人,不要進他房,打擾他看書溫課,他要準備明年的府考。
眼光冷冷掃過尚靜茹,考慮著怎麼把這個麻煩精弄走。
什麼掩人耳目的侍妾,多養個白眼狼才是真的。有她在,才真的是萬事不方便!
又思忖著,會不會改了上世的局麵,找不到那一縷魂魄。
畢竟是死在這賤人手裡。
他深悔沒有問清楚,改變結局會不會失去那縷魂魄,當時天君也沒教教她!
他關上門窗,上了床,開始打坐。
沒有靈氣,讓他進展困難。
他想了想,把洗髓丹吃了,沒有靈氣的凡塵,一顆洗髓丹下去,簡直就是生生在剮著心肺,剔除汙物,刮骨之痛!
痛得他懷疑五臟六腑都碎了。
真痛啊!
痛得他眼淚直掉,在床上打滾,他不敢叫,生怕嚇壞爹娘。
隻有默默忍受!
忍……
我忍……
當屋裡臭氣熏天時,他才打開門窗,悄悄出門。走到小運河偏僻處,下了河洗澡。秋水很涼。
圓月掛在天邊,皎潔,美妙。
她撒開濕著烏黑長發,月光下,白嫩如脂,兩腮如紅嬌豔若滴的花瓣。
好一個月下看美人,如夢如幻。
她坐在河邊的河石上,盤坐起來,月之精華自動的向她流入,形成一道乳白色光環籠置在全身。
“哢!嚓!”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