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西爾走了。
阿櫻鬆了口氣,這下,她可以給他們加滿粥了。
輪有個年紀大的伐木工老劉時,她悄悄往他碗底藏了兩塊野豬肉。
“丫頭,你真好,晚上收工後我有話告訴你。”老伐木工老劉很是感動,悄悄的對阿櫻說。
阿櫻攥緊了木勺,有些緊張,手背青筋繃得發白:“是什麼話,關於什麼?”
“關於你哥的。”裡麵隻剩柴火劈啪聲。
阿櫻蹲下身,野豬肉燉蘿卜的香氣從另一口鍋裡飄出來。
男人們捧著碗三兩下就喝完了。
阿櫻看著他們黑瘦乾枯的臉頰,忽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哥哥摸著她的頭:“阿纓,你今年你已經十二歲了。你要學會堅強,做任何事想清楚了做,哥哥永遠支持你。”
這鍋粥做得有些多,她叫要吃的大家在排隊來,一個個往他們碗裡添了半勺粥。
這半勺粥可是她挨了鞭子換來的,眾伐木工看她的目光不由的多了些什麼不一樣的光芒。
粥鍋分得十分乾淨。她把大鍋,大碗,木盆拿到河邊清洗。
另一個監工走了過來,他們這些監工都已經先吃好了,大部分肉都被他們先吃了。
他牙齒上有點殘肉,他邊剔著牙,邊把掛在腰間掛著的短刀抽出,大聲叫:“開工了!”
遠處很快傳來斷斷續續伐木的聲音。
“阿叔好,今天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阿櫻的輕輕討好他,這個監工比西克爾好多了。
叫阿叔監工抬眼瞥了她一下,啐掉嘴裡的骨頭:“嗯,不錯,還是你這個小丫頭做的好吃,以前那個做的叫豬食,我早忍不住了。”
“阿叔,我想問一下,我哥哥岩木你認識不,現在去哪了。”
遠處克西爾走過來:“你是不是活膩了?”皮鞭又揚了起來,卻被監工抬手攔住了。
“我見過。”他突然開口,目光落在阿櫻凍得發紅發裂的手上,“三個月前還在這裡。”他衝著克西爾:“你應該知道,最後我們見時,不是你叫他一起下山的麼?”
“場主讓他跟秋場主走了。說是去下遊安排木頭事宜。”
克西爾含糊的說著,避開監工的眼睛。
“有這好事,為啥沒叫我,這個凍死人的荒山野嶺,我早不想待了。”監工抱怨著,並沒有懷疑。
克西爾怕她在問:“你個死丫頭,好好乾活,彆想著不著調的事,如今你已經被賣給場主了,你兄長救不了你。”
克西爾凶殘惡煞的模樣現出,這事不經查啊,隻要一查說不定就露出來了。
“你不要這麼對阿櫻那麼凶,好歹他哥救過你的命。”
“救過他的命還這樣對她,還……”阿櫻驚愕的看著監工又看了看克西爾,這是個狼心狗肺的家夥,還去與哥哥的妻子勾搭成奸。
她記得克西爾的臉,以前一直裝傻充愣,但事實上她記得的。
“克西爾!”阿櫻猛地抬頭,眼裡瞬間湧滿了淚,卻死死咬著嘴唇沒讓它掉下來。
“我哥哥到底是怎麼了?”她狠狠的盯著他。
“我哪裡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想離開這鬼地方,隻是沒你哥哥運氣好!”
克西爾看著她的臉,那個古樸粗獷的臉閃過,他記得那人拉過他,一起摔下山坡,隨後那粗壯的樹砸下來,離他隻有一米來處。
那時乍想的,是十分感激他的。那人為救他,瘸了半個多月,他幫他去送銀兩,結果那婦人嬌嬌叨叨的勾引了他。
對,是他妻子自己不好,哪個男人經得起勾引,更何況素了好幾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