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瑞請他共飲此茶水,秦雲受寵若驚,表現的十分謙卑,讓這位主考大人十分滿意。
秦雲沒有因為是晨曦士的徒弟,擺出恃才傲物的架子,就實在難得。
這使他麵子上十分光鮮。
清廉官們不圖金銀財寶,對名聲上的要求是十分苛求的。
他們隻是晨曦士的學生,而秦雲卻是徒弟,親傳弟子這是很少見的。
目前晨曦士的學生雖然布滿朝堂,但親傳徒弟就隻有兩個。
大徒弟是司天監錢星明,這第二個便是秦雲了。
以前就一個錢星明,是晨曦士的唯一親傳弟子,況又身居高位。
那是皇家人外最得皇上寵的臣子,自然是沒將其他的幾個學子看到眼裡,他們也攀貼不上去。
這一會也不知道秦雲走了什麼狗屎運,讓那個翰林院晨曦士看中的。
雖然晨曦士退出了官場,可隻要他願意,伸伸手指,誰不給麵子誰不敢聽的。
陶瑞品了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滿意的說道:“好茶啊。”
秦雲聞言,受寵若驚,趕忙起身,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說:“借花獻佛,恩師讚譽了。”
陶瑞搖一搖手,“你坐下吧,不必多禮。”
秦雲小心翼翼地坐下,端起茶盞。
他的動作輕柔,生怕弄出半點聲響,仿佛這茶盞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大人厚愛,晚生惶恐。”
秦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他微微低頭,不敢直視陶瑞的眼睛。
陶瑞看著秦雲的模樣,心中越加是滿意。
這秀才年紀輕輕,又是晨曦士的親傳弟子,行事卻如此乖覺,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希望。
“秦雲啊,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局勢十分複雜啊。”
陶瑞輕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秦雲連忙放下茶盞,正襟危坐,一臉認真地說道:“恩師,學生還未入官場,還望大人多多教誨。”
陶瑞點了點頭,接著說:“太子和齊王之間,明爭暗鬥,已久。齊王和府台大人暗中勾結。太子黨也有宰相和一些官史聯係。而這府台大人,又與你師父晨曦士向來不合。他們分屬不同黨派,矛盾頗深呐。”
秦雲心中一驚,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色。
他怎麼也沒想到,朝堂之中的黨派之爭竟然如此激烈,而遠離朝堂的自己的師父也被卷入其中。
“你此次案首高中,怕是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們很可能會拿你做文章,借此打壓師父那些學生。”陶瑞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秦雲心中一緊,他明白陶瑞所說的“做文章”是什麼意思。
官場之中,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他不禁為自己感到一絲擔憂,至於師父,他是不擔心的,老狐狸估計看都懶得看。
隻是為什麼就來針對了他,自己也太倒黴了吧,出師未捷身先死麼?
“大人,秦雲該如何是好?”秦雲低下頭遲疑地問。
陶瑞看著秦雲,語重心長地說:“你行事一定要謹慎,切莫授人以柄。遇到事情,多想想,不要衝動。”
“學生謹記,恩師能提醒學生,就是恩情了,晚生銘記於心!”
秦雲知道陶瑞為官清廉,但也不是傻子,心中自有溝壑!
“你這麼年輕,又才華橫溢,必是能考上的,步入其中,是少不了的。這朝堂裡的風向,我還是看得清楚的。你要記住,在這複雜的官場中,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這案首怎麼也是自己親自點的,一定要好好護著。
陶瑞暗暗打定主意,少年羽翼未豐滿,他便可暫時作他的航標。
秦雲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對陶瑞充滿了感激。
若不是陶瑞今日這番提醒,他恐怕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身處險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陶瑞又是叮囑又是擔心,秦雲全都應下了。
到午餐時間,秦雲便起身告辭了。
他走出陶瑞的府邸,心中反複琢磨著剛才的談話。
心裡想著,到底從哪裡出了問題,這些人兒開始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