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今晚的事怪我。”簡潼跪在老爺子麵前平靜地說道。
“好孩子,你又受委屈了,快起來,起來說。”老爺子很心疼,這孩子本來就喜歡什麼都藏心裡,有委屈也自己吞,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她也還是一如既往。
“太爺爺,我是個沒福氣的人,但是認識了您,我覺得這世上像是多了一個家人,多了一個在意我尊重我的人,謝謝您,謝謝您對我的照顧和尊重。”簡潼磕了個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快起來呀。”
“太爺爺,今晚的事我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您也彆怪蕭先生,是我的錯,我說話太過分也太傷人了,對不起。”簡潼又磕了個頭。
“你,哎呀,你們愣著乾什麼?快把人扶起來呀。”老爺子衝兩個重孫喊道。
“太爺爺,我今晚就要回去了,您保重身體,有空我會來看您的,您好好休息,彆動氣了。”簡潼掙開兩人的手,再次給老爺子磕了個頭。
“這麼晚了你走什麼?你安心睡一晚,明天叫阿棠送你。”走到這一步,也許是不該強求的。
“不了,太爺爺,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我叫了車,車子很快就到了,抱歉,太爺爺。”
像是一把刀,刺進胸口時帶著鋒利的冰冷,抽出時還有一個血窟窿,堵不住,往外汩汩冒血的同時,還帶著血肉分離的持續疼痛在折磨他。蕭辰宴癱坐在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他眼睜睜看著簡潼收拾好東西,然後跟太爺爺等告辭,最後看了自己一眼,連再見也沒說。
等她走後,徐姐拿過來一個禮盒,他打開,還有一張賀卡:一願郎君千秋萬歲,身體康健不求醫;二願先生歲歲平安,萬事順意不煩憂;三願良人喜樂常伴,如風有信不寂寞。同展韶華,永世安泰。
“呀,簡小姐好文采。”徐姐說罷就退了出去,這空房間隻留下蕭辰宴一個人和簡潼留下的味道。
她不會再來了,他知道。
這一晚,蕭辰宴睡在簡潼睡過的地方,盯著簡潼盯過的天花板,聞著簡潼身上留下來的味道,久久難以入眠。那套雲錦雙麵繡的睡衣他穿上了,手裡還握著那張賀卡,上麵的字他讀了一遍又一遍,那是她親手用鋼筆寫的小楷,賀卡上還畫了幾張笑臉。蕭辰宴想象著準備這些東西時簡潼的神情和動作,不覺間笑了起來。可是轉瞬,空蕩蕩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他的眼淚滑落,悔恨與不舍在拉扯他。
原來金佛是回禮,雲錦睡衣才是賀禮,等蕭辰宴反應過來,他們好像真的兩清了。
回到蘇州的簡潼,帶著一身疲憊星夜兼程地到了【瀾園】,周叔很是意外,披著外衣到門上來接:“太太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參加生日宴要三天嗎?”
“出了點意外,就回來了。”簡潼沒什麼力氣,她還在感冒中。
“那太太吃過晚飯了嗎?”周叔說罷,一天沒吃東西的簡潼悶聲倒了下去。
“哎呀,快來人,快幫忙啊!”周叔大喊,一堆傭人披著外衣跑出來,將簡潼七手八腳地抬到門房裡麵,然後打了120.
剛安置好,簡潼的手機響了,是蕭辰宴。周叔一邊叫女傭照顧著,一邊走到外麵接起來:“蕭先生,太太到了。”
“噢,她,沒事吧?”蕭辰宴就是想問這個。
“太太一回來就暈倒了,請問蕭先生,她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周叔無奈,不問他去問誰?
“什麼?暈倒了?”蕭辰宴緊張起來。
“是啊,臉色也不大好,雖然戴著口罩,可看得出來很蒼白。”
“怕是低血糖犯了,你們做點東西給她吃,我幾個小時後到。”
“可是這會兒都……”都快淩晨了,周叔沒說完,蕭辰宴就掛了電話。
從上海開車到蘇州,蕭辰宴拉著韓縱和駕駛員起床,還給他們灌了兩瓶紅牛。
“主君,明天就是生日宴,您過去待多久啊?”韓縱打著哈欠問。
“【瀾園】的管家說她暈倒了,我總要親眼看一眼,她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