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什麼?是造物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遊戲?是上帝隨意擺弄的腥風血雨?還是一紙空談的致命毒藥?不是,都不是,這世界好魔幻,從疫情過後就好魔幻。世界上每天上演的故事情節都來自生活卻又比生活更抓馬,就像眼前這個畫麵,蕭辰宴的手上是蕭瑞棠遞過來的一支煙,那煙還在半空懸置,蕭瑞棠也還沒開口,畫麵就靜止了。
“爸,我回來了。”來人穿著深咖色麂皮夾克,黑色高領毛衣,頭發和照片上沒差彆,臉色有些蒼白,左邊的耳朵後麵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疤痕,下巴上也有縫過針的痕跡。他慢慢走近李建,然後雙膝跪地。
“你,你,你竟然還活著,你還活著啊!”李建一把抱住來人,闊彆四載,那個冬天的海水冷不冷?李建總算有機會問一句了。
“爸,抱歉,我回來晚了。”李成瀚,是李成瀚活著回來了!
“兒啊!”擠壓多年的悲苦總算宣泄出來,李建一把抱住他,在他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良久,父子二人相擁而泣,而蕭家兄弟隻能呆呆站在一旁,他們似乎被抽乾了血液,像個僵屍一樣無法動彈。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幻覺,對,一定是幻覺!
直到哭泣聲慢慢停下來,李成瀚抬頭:“爸,簡潼呢?”
一聲悶雷在蕭辰宴腦子裡炸開,他不聽使喚地三兩步走到李成瀚麵前,一把撈起他的領子:“你回來做什麼?你不是死了嗎?!”
“你是誰?”李成瀚用力掙脫,可虛弱的身體其實不足以跟蕭辰宴抗衡。
“大哥,大哥,先鬆開,鬆開再說。”蕭瑞棠趕緊上前阻止。
“嗬,你,你不是死了嗎?”蕭辰宴的氣憤與痛恨達到頂端,他鬆了手,眼眶又紅成一個發怒的獅子般。的確,他倆好像啊,真的好像,不是長相,是感覺。
“我是死過兩回,但是我現在回來了。不過你是誰?”李成瀚沒見過他,上個月在國外聯係上蕭瑞棠時,他還在做複健。
“我?問得好,我是簡潼的丈夫,現任丈夫!”蕭辰宴賭氣般地脫口而出,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不會,不會的,她,她也以為我死了?”李成瀚不敢置信地看向蕭瑞棠。
“是,那年你的船隻爆炸你落了水,簡潼就在你附近。她的船隻被爆炸殃及也掉進海裡,是我把她救上來的。後來海警找到了你身體組織的碎片,就以為你也……”蕭瑞棠解釋道。
“噢,所以她再婚了?”李成瀚試圖聽懂這件事,也在試圖理解這件事。可是在國外那麼久的休養和複健,就是為了回來能夠見她一麵啊!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接受現在的現實。阿宴,你先回去陪著小潼,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她,她現在不能受刺激。”李建清醒過來,這件事還暫時不能讓簡潼知道,否則會出大事的。
“阿宴?你叫什麼?”李成瀚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親近。
“蕭辰宴。”
“你要回去陪簡潼?她怎麼了?”
“沒,沒什麼。”
“我爸剛說她不能受刺激,她怎麼了?”
“都說了沒什麼!”
“邁克,你告訴我行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你稍等,我會把這幾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先讓我大哥回去吧。”
“這是你大哥?所以簡潼現在是你大嫂?”
“是。”
“是你介紹他們認識的?”
“不是!不是我,我慢慢跟你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