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她不容易,可她從來不說出口。很長一段時間裡麵,簡律師沒發過朋友圈或者使用社交平台去傾訴,但我們知道,她那段日子裡隻有一句話能概括,那就是:生不對,死不起。”eissa總結到位,“有時候也跟王秘書有郵件往來,偶然聽得一兩句簡潼的近況,字裡行間也都是王秘書的歎息。那段時間她把自己封閉在工作環境裡,加上疫情的一些影響,她就乾脆搬去了律所,吃住都在那裡,聽說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要接幾百個電話。因為剛開始接手管理,又是個年輕女性,在職場上也吃過不少苦。”
“也是在那一年9月,她考到了律師執照正式開始了職業生涯。她開始接觸到更高圈層的人脈,在初入名利場的時候,也遇到過一些困難和阻撓。不過有律所的程律師和紀律師幫忙,一些困難也都走過來了。可是李律師您也知道,在那個的圈子裡,年輕貌美的女性,總是要吃些苦頭或者說比同齡男性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被更多人認可的。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幾乎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了。”
“又過了一年,律所和蘇州那邊差不多都捋順了,21年春節時,我得到消息,夫人生前最愛的那幅清明上河圖,有黃金版在京城拍賣,我將這個消息說給簡律師,簡律師籌備資金隻身前去,就在拍賣會上,她遇到了同樣衝那幅畫而去的蕭辰宴。”
“再然後就是我太爺爺病危,大哥沒能拍下那幅畫,簡潼帶著畫回到康明,我大哥登門造訪。據我所知,我大哥對簡潼是一見鐘情。他在獅城就查過簡潼的資料,也是為了簡潼,他把事業重心遷回國內,在上海定了居。”蕭瑞棠接過話茬,這部分的事他最清楚不過了。
“你大哥,是獅城蕭家?”李成瀚跟邁克打交道很多年了,他從來不知道邁克還有這樣的身份。
“抱歉,我是蕭家的私生子,所以一直沒對你透露。”
“嗬,真是無巧不成書。”
“對啊,我也這麼說。那時候我大哥像著了魔一樣,我從京城一路暗中護著簡潼回康明,在康明的律所裡,抓到了給你送假煙的那個吳昊,千鈞一發之際,簡潼和我大哥就那麼撞上了。”
“嗯……”
“我大哥那時候是為了那幅畫而去,可簡潼說已經在李夫人的牌位前儘了孝燒成灰燼,所以拿出一幅3d打印版給了我大哥,還手抄了9遍心經送給我的太爺爺。我大哥這才作罷,也是這一次之後,我大哥就對她動了心思,而那年春天在蘇州,【理衡】分部在那邊掛牌的晚上,簡潼遇到了一次意外。當時我和我大哥都在場,卻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傷。我大哥當時很震驚,他沒見過一個女性有那樣的堅韌、冷靜和果決,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瘋狂愛上了簡潼,然後開啟了漫漫追妻之路。”
“意外?什麼意外?”李成瀚的心又揪起來。
“是蘇州絲綢廠的一個被告,春節期間因為燃放煙花燒毀了一個庫房的原料存貨,造成了七百多萬的損失,那對夫婦敗訴之後伺機報複,簡潼的手臂被硫酸誤傷了。”eissa對這件事稍微有所了解。
“硫酸?”李成瀚捏著酒杯的手指發白,眉頭也深深蹙了起來。而這件事,李建也是頭一次聽說。
“是,硫酸。當時那對夫婦還找了不少人,我和我大哥也在場,我們奮力反抗,可說來慚愧,我被一捆電線絆倒,我大哥也因為救護簡潼受了腿傷卻被那個肇事者的父親糾纏不休,而簡潼被肇事者的母親死死拉住,差一點點,要不是簡潼扯下頭發上的簪子刺向她,那硫酸就潑到簡潼的臉上了。”蕭瑞棠回憶起那件事,到現在還是覺得自慚形穢。
“那她沒事吧?”李成瀚還沒見到簡潼,所以沒法確定。
“沒什麼大事,警察很快就來了,她是被帶到警局才包紮的。聽我大哥說,她疼得直冒冷汗,卻咬緊牙關一聲都沒吭,隻是坐在那裡安靜地點了根煙。”
短暫的沉默,幾人的歎息聲仿佛震耳欲聾。這種咬碎牙往肚裡咽的模樣,在蕭辰宴那樣的天之驕子眼裡,一定是前所未見的魅力吧?
“那,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李成瀚問的苦澀,比杯裡的酒還苦澀。
“很久很久之後。你知道簡潼是個什麼樣的人,從你離開以後,她患上了幸存者綜合症,自虐地工作和生活,不讓自己透口氣。我大哥闖進她的生活時,她隻想逃。可是我大哥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無數次的失敗過後,去年國慶節才慢慢有了轉變。”
“去年?”
“對,去年。”
“然後呢?”
“簡潼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最理智的女性,從一開始麵對我大哥的追求她就十分冷靜地拒絕,即便是大哥給了她六個億的合約,她也隻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過去年國慶我大哥出了點意外,簡潼跟我一起去湛江接他,那時候我感覺到,簡潼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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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不,那時候簡潼還是執拗,包括李先生在內的所有人都希望她有個孩子,於是她就去做了試管,而我大哥,是悄悄陪她去的。”
“悄悄陪她?”
“對,我大哥是精子的提供者,為了不讓簡潼抗拒,他隱瞞了這一點。直到去年年底,簡潼三次試管失敗之後,李先生這邊又出了狀況。”邁克說到這裡,李建知道該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