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冬天有偏頭疼,不能吹冷風,那麼冷的地方,你彆讓她受涼。”
“我知道,年初的時候吃過一段時間的中藥,現在調理好了。”
“她喜歡家裡做的飯,也喜歡自己下廚,但不喜歡洗碗。”
“我知道,她在我身邊沒有洗過碗。”
“她的右胯骨有舊傷,17歲出車禍造成的,變天的時候會痛,要熱敷。”
“知道了。”
“還有,她很沒有安全感,可夜裡不能有光也不能有聲音,但是要透氣,就算再冷窗戶也要留兩寸……”
“好了,這些我都知道。”
“記得,讓我能看到她的近況。”
“我儘量。”
掛斷電話,蕭辰宴的心情煩躁到頂點。他明白李成瀚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現在還有一定程度的後遺症,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他會做出什麼事是無法預想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簡潼傷心、為難。
很快,蕭辰宴的這個電話上又發來一條短信:明天是她生日,記得做碗長壽麵。
是啊,生日,這是簡潼嫁過來的第一個生日,一定不能敷衍了事。好在蕭辰宴早有準備,他吩咐韓縱出了趟門,晚間的時候韓縱風塵仆仆地回來,帶回來兩隻巨大的購物袋和幾個文件袋。
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簡潼的腰身開始長了一圈,胸圍也開始有了些變化,不過不同於上次的是,她的臉上長了一些小小的雀斑,很淺很淺,但是肉眼一下子就能看到,這讓她有些意外。她跑去問了醫生,醫生說是激素引起的,很正常。
風雪載著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簡潼坐在客廳裡,有時候會看著窗外發呆。今年的春節在冰雪世界的奧斯陸,這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壁爐的柴火燒的正旺,身上的毯子也變得厚重起來,原本打個盹的時間被拉長,留聲機裡的黑膠唱片上,是光線明暗交錯的一個日夜。
“小潼,怎麼在這睡的?”一個男聲在耳邊響起,簡潼睜了眼,卻看不清對麵的人。
“你是?”
“你,忘了我?”男聲聽起來有些悲傷。
“你!你是!”這是夢吧?簡潼的眼裡滲出了淚。
“我回來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男生半蹲了下來,呼出的熱氣似乎就在眼前。
“成瀚哥,我,我……”過得好嗎?那是不是代表李成瀚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過得不好嗎?那他一定會傷心的吧?
“不哭了,今天就30歲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
“成瀚哥,你,你這幾年去哪了?”
“我在離你不遠的地方。”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因為我的情況不允許。”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還活著啊!”
“抱歉,我確實有一定要活著回來的理由,但是我來晚了。”
“不,不,該抱歉的人是我,是我……”
“沒關係,你……”戛然而止的對話聲外,房間扭動門鎖的聲音傳來。簡潼淚眼模糊地一下子坐了起來,才發現這不是壁爐邊的長椅,而是臥室的大床上。
“成瀚哥。”簡潼喃喃開口,剛進房門的蕭辰宴提著袋子的手一下僵住。
“做夢了嗎?”蕭辰宴很快整理好表情,握了握手裡的禮物。
“噢,對,對。”簡潼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看清楚向自己走來的人是蕭辰宴。
“這一覺你睡了14個小時,昨晚我處理了些工作,等我忙完就看到你在客廳睡著了。現在肚子很餓吧?”
“14個小時?”
“是啊。”
那就不是夢,的確是在客廳睡著了。
“那是你抱我回的房間?”
“對啊。”
“那我起來洗漱,的確很餓了。”簡潼掀開被子下床,蕭辰宴捧著的禮物就到了眼前:“生日快樂,y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