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隻是念想了?所以不能再去打擾簡潼的生活了,對嗎?李成瀚慢慢接過來,發現這張卡好像是母親在世時給自己辦的,沒想到現如今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跟它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嗯,知道了。”李成瀚點點頭,心裡說不出的心酸和無奈。好像自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睡醒之後的生活卻早已天翻地覆。
“吃完這頓飯,我明天就去見簡潼了,後天的飛機回康明,你們在京城也不要多逗留,我在康明等你們。”
“嗯,我儘量。”
“無論如何,你們都好好活在這世上,這是最重要的。我也已經經不起任何失去了,你,明白嗎?”李建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慈愛與不舍,也許隻有失去過才會明白親情的重量吧。
“我明白。”李成瀚的鼻子很酸,他自己也經不起任何失去了,可是簡潼,還會選自己嗎?
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重,等李建離席,程樹也隻能默默陪在李成瀚身邊。這些事有很多是他知道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如今這局麵怎樣發展誰也控製不了。而看似選擇權在簡潼手裡這是事實,但簡潼也有被裹挾的諸多因素鉗製,她的最終判斷,直接注定了劇情走向。
是的,程樹也覺得這個劇本寫得足夠離奇且引人入勝,隻是劇中人的悲歡他隻能旁觀,做不了任何決定和修飾。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十點,這邊李成瀚和程樹已經來到約定的地點,而蕭辰宴也剛剛哄睡了簡潼和蕭瑞棠出門。
咖啡廳裡,李成瀚明顯的無所適從和焦灼隔著落地窗被蕭辰宴看在眼裡,他也猶豫了一瞬,隨即推開了門。
短短幾步路像隔著一條銀河,蕭辰宴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總之很複雜。李成瀚也是一樣,他的心跳很快,頭也有點疼,幸好來之前是吃過藥的。
“你好,我是蕭辰宴。”伸出手的同時,蕭辰宴有點意外,上次匆忙一瞥沒有注意到,李成瀚的憔悴與創傷後遺症很明顯,比起之前看過的照片,如今簡直判若兩人。
“你好,我是李成瀚。”回握的同時李成瀚頓時有點自慚形穢,對麵的人細細看來,無論是從氣度還是外形來說,即便巔峰時期的自己,也恐怕略遜一籌。
“那個,請坐吧。”蕭辰宴伸手,眾人落座後,蕭瑞棠和程樹悄悄交換了個眼神,意思是互相看好自己帶來的人,儘量不要出現什麼不必要的風波。
“蕭先生,聽說簡潼最近不太好,是過來複查的嗎?”李成瀚急於開口問道。
“隻是有點貧血,暫時沒什麼其他問題。”像聊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蕭辰宴外表很鎮定。
“那就好,那就好。”李成瀚搓了搓手,不知道現在如果提出什麼要求的話,蕭辰宴會不會嚴詞拒絕,所以也沒有貿然開口。
“李先生,你的傷,都好全了嗎?”出於什麼樣的心態蕭辰宴自己都不知道,可是這次一看見他,原本心裡的窩火也頓時煙消雲散。
“嗯,差不多了。”
“還是要,好好保重。”
“嗯,謝謝。”大家都沒想到這次見麵沒有像上次那樣的劍拔弩張,反而是雙方都如此小心翼翼,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你回來的事,我會慢慢跟她說,希望你能有點耐心。”
“謝謝,如果可以,我可以跟她先通電話,讓她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可以,不過還是請有點耐心,她最近因為貧血引起的持續性頭暈好一些的時候,我會讓你們通話。”
“好,我會等。”
話說到這裡,蕭瑞棠和程樹的戒備也慢慢放鬆下來,幾人喝了口咖啡,然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也就是在這個空隙裡,蕭辰宴用餘光打量著李成瀚。他記得蕭瑞棠說過,他跟李成瀚有些像,不是長相,而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上次情況有些混亂沒來得及觀察,可現在左看右看,蕭辰宴也不覺得兩個人哪裡像。從眉眼到舉止,實在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啊!
“蕭先生,簡潼最近飲食睡眠還好嗎?”李成瀚記得,簡潼上次懷孕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吃不好睡不好。
“前段時間確實吃不好睡不好,連喝水都吐,最近略微有了些好轉,食欲也有好多了。”吐得最厲害的時候還是在上海,那會兒他幾乎放下了所有工作陪著簡潼,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她腸胃也很弱,吸收更不好,即便進補也不能操之過急。”
“嗯,我知道。”
“我希望她一切都好,我知道我現在回來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困擾,也會給你們的生活造成困擾,但是我活著這件事,她還是應該知道。”李成瀚放低了姿態,希望後續的事情蕭辰宴不會多加阻撓。
“我明白,有些事彆人不清楚,但我很清楚。很多很多次,她都備受噩夢的折磨,也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選擇把自己封閉在過去的回憶裡不肯走出來。所以其實,你能平安回來,某種意義來說,我還是慶幸的。”蕭辰宴說罷,蕭瑞棠屬實意外。在他記憶裡,他的大哥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有一天居然會對自己的情敵低頭!
“我沒想到,你能這樣想。”李成瀚放下咖啡杯重新審視著對麵的人,預想過無數次的會麵,沒有想象中的盛氣淩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針鋒相對。是啊,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喜怒又怎麼會輕易表露出來?
“我其實也沒想到。”蕭辰宴苦笑,對自己的來之前的準備感到可笑。
這是今年開春的第一場雪,皚皚三尺厚,寸寸是相思。大雪下個不停,在這樣的夜晚裡轟轟烈烈了近一個小時。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車輛也越來越匆忙,燈光下的人影被拉長,步履淩亂且慌張。
不知道為什麼,簡潼今晚特彆心慌,她覺得蕭辰宴有事瞞著她,即便像往常一樣明明是哄著自己入睡的,可是她卻心跳如鼓地睡不著。所以在她閉上眼睛假裝入睡後,蕭辰宴果然起身穿了外衣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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