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宴想也沒想地起身,將一屋子人留在這邊麵麵相覷。
臥室裡,簡潼已經醒了過來,但是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十分明顯,她眼巴巴望著門口,直到看到李成瀚的身影才安心地低下頭去。
“怎麼了?”蕭辰宴很自然地坐到床頭,將簡潼放在自己懷裡。
“我,我有點頭疼。”簡潼低著頭,側麻花辮子早已淩亂,可是發絲蓋不住的一側太陽穴已經凸起,蕭辰宴抬手觸碰,果然是發燙了。
“徐姐,徐姐!”蕭辰宴高聲叫道,隔壁的徐姐連忙應聲趕來:“主君,請吩咐。”
“叫中醫過來,帶上銀針,快!”蕭辰宴知道,是簡潼的偏頭疼發作了。
是啊,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這幾天除了哭就是難過,情緒起伏這麼大,怎麼會不難受呢?李成瀚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想要伸出去的雙手也收了回來。
等到中醫帶著銀針進了門,卻將兩人都打發了出去,隻留下徐姐在房間裡照顧。
門外,蕭辰宴掏出一包沒拆封的煙,順勢遞給李成翰一根。
“謝謝。”李成瀚接過,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兩人就這樣沉默著抽煙,一邊還注意著房間裡的動靜。
“紮針,疼不疼?”過了一陣子,李成瀚才緩緩開口問道。
“怎麼會不疼呢?你也知道,是老毛病了。去年春天吃過很長一段時間中藥,就再沒複發過。”
“怪我,這次是我唐突了。”李成瀚也很自責,就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給簡潼就出現在她麵前,確實會難以接受。
“是我,沒照看好她。”蕭辰宴心裡憋著氣,卻沒處撒。
“等她情況好一些,我跟她談談,然後,我就回加州了。”這兩天守在簡潼身邊,李成瀚想了很多。
“你要走?”蕭辰宴很意外,他以為李成瀚會跟他爭一爭的。
“嗯。死過一次的人才明白,沒有什麼比健康平安地活在這世上更重要了。我現在能站在她麵前,能看到她也好好活著,我很慶幸,這就足夠。”看過那麼多關於簡潼的資料,也聽過那麼多的大道理,真正想通,還是在見到簡潼那一刻開始。沒有什麼能在生死麵前不做退讓的,也就是說,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隻要人活著,健康平安地活著,那其他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也,也不著急,簡潼的情況,可能還需要穩定一些。”話一出口,蕭辰宴都被自己驚了一瞬,這挽留是真心的?
“她已經開始了新生活,我留下,也不是很合適。”
“可是,醫生說有先兆性流產的征兆,我想請你,再等一等。”為了簡潼的安危,蕭辰宴也不惜拉下臉來。
“什麼?怎麼會這樣?”一直都說的是貧血而已啊!
“是肝臟再生帶來的並發症,俗稱生長痛,而且醫生說肯定會早產,即便不早產,也不能等到足月生產。”
“那你們為什麼偏要……?”偏要這個時候要孩子?就不能等一等呢?李成瀚問不出口,這畢竟是他們的事。
“這件事,怪我。”蕭辰宴沒有明說,隻是將責任都攬了下來。他其實也沒有這個計劃的,畢竟自己沒有提前戒煙戒酒,簡潼也沒有提前吃葉酸什麼的。最主要的是他以為簡潼不會那麼容易受孕,畢竟做了好幾次試管都沒有成功,所以才抱著僥幸心理。可誰知……
“抱歉,是我冒失了。”忍著心痛說出的這句話,李成瀚覺得這世上的酷刑應該再多加一條,不對,殺人誅心,誅心向來都是上策的。
“沒,沒事。”
短暫的沉默裡,隱隱聽到房間裡是簡潼咬牙忍痛的悶哼聲。兩人都明白,如果疼痛沒有到一定程度,這樣的悶哼聲絕不會出現。可現在簡潼不能靠藥物來緩解頭疼,隻能靠這樣的物理辦法來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