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娥早早半個月就去了老大家裡守著,幫著做飯幫著照顧老大媳婦。
她就像一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一天天的忙來忙去就沒見有個歇的時候。
忙完閨女家,再忙兒子家。
也不喊累,還樂在其中。
身子骨硬朗的她覺得自己還能乾二三十年,幫著老大帶孩子,看著老三娶媳婦,再幫襯著閨女把幾個外孫拉扯大。
她這一輩子說啥都值了。
當娘的都這樣,總是希望孩子的日子過的好些再好些,就算哪天死了閉眼了,到了地底下也心安。
偶爾會在夜裡的某一天想起老二那個不孝子,難受是一說,更多的是心寒。
當年生老二的時候,家裡又窮她又沒有奶水,沒辦法的她就抱著老二滿大隊的找奶喝,就連隊裡剛身生產的老母牛都被她惦記上了,硬是把屁大一點的小娃娃養大成人,又給他娶了媳婦幫他把娃拉扯大。
她雖然偏心閨女,但是也沒少他們一口吃的。
可是。
想到老二那高高揚起的巴掌,她心裡就跟係了千斤墜一樣難受。
“哎……”
寂靜的夜裡傳來一陣歎息聲。
林水生悶頭坐在床邊抽著女婿給買的煙,見自家老婆子又在唉聲歎氣的,連忙將手裡的煙給掐滅。
他道:“又在想老二?”
王秀娥嘴硬道:“我想大隊周寡婦家的那條狗,都不會想那喪良心的狗東西。”
林水生憨憨一笑:“哪有罵人把自己罵進去的,老二要是狗東西,那你這個娘豈不是狗東西他娘,我是狗東西他爹?”
王秀娥:“……”
是她大意了。
林水生見她不說話:“想那麼多乾嘛,這過一天少一天的,現在老大媳婦馬上就要生了,要是個男娃最好,不是男娃的話你也彆生氣,說明老大兩口子沒那個福氣……”
王秀娥打斷他:“孩子是他們倆口子的,我生哪門子氣,你可彆往我頭上亂扣屎盆子。”
見老婆子生氣了,林水生急忙改口:“我的錯,我給你賠罪。”
王秀娥也不是那種逮著錯就不放的人,尤其這人還是枕邊人,哼哼唧兩聲就沒再出聲。
不過。
她私心還是想著老大媳婦這胎是個男娃。
倒不是死了有人摔盆,而是這年頭家裡沒個男的撐事容易被人欺負,還容易被人在背後嚼舌根。
就像之前在鄉下老家時,隊裡那些長舌婦賤男人沒人事在背後嘴老大口子。
嘴的可難聽了。
有好些次,她都和人乾上架了。
他爺爺個腿,她這個做婆婆的還沒說什麼呢,哪裡能輪得到他們說話的份。
林水生繼續道:“等老大媳婦這胎生下來,老大家就三個孩子了,老大媳婦身體又不是多好,為了生男娃把老大媳婦的命搭上不值當的。”
“而且老大媳婦從嫁過來到現在都把我們當親爹親娘伺候著,對得起我們,對得起老林家,我尋思著等過些日子,就帶著老大去醫院做結紮,真要是女娃,到時候就讓紅英招婿。”
像男人結紮這種事,他特意去醫院找醫生問過了。
醫生說,沒啥大影響,之前能乾的重活之後也能乾,不存在乾不動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兒媳婦也不用遭罪。
王秀娥道:“隻要老大願意,我這個做娘的就沒意見。”
另一邊的傅家。
傅錚坐在床上陪幾個小家夥玩紙牌,林綰綰則是在收拾給大哥一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