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市禦景龍灣小區,夜色如墨。
"謹言,詩瑄,該睡覺了哦!"
尹玲溫柔的聲音在客廳裡輕輕回蕩。
"嗯,知道了玲子阿姨,晚安!"
兄妹倆異口同聲地回應。
獨孤謹言揉了揉妹妹的發頂,看著她蹦蹦跳跳地進了房間,這才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木地板上。
約莫半小時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縫傳來。
獨孤謹言此時正睜著雙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聞聲扭頭看去,隻見自己的房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探了進來。
"哥哥..."
獨孤詩瑄抱著她最愛的芭比娃娃,赤著腳站在門口,睡裙下露出兩截白藕似的小腿。
"怎麼又不穿鞋?"
獨孤謹言眉頭微蹙,卻還是立即掀開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將小小男子漢眼中的擔憂映得格外明顯。
見到自己哥哥的動作,獨孤詩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隨即小姑娘像隻靈巧的兔子,哧溜一下就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哥哥的被窩最暖和啦!"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冰涼的小腳貼在哥哥腿上,惹得獨孤謹言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用掌心包住了她凍得發紅的腳丫。
"多大的人了..."
獨孤謹言深深地歎了口氣,指尖輕輕點了點妹妹的鼻尖,無奈而又寵溺地道:"上次感冒發燒不記得了?在那哭鬨著,弄得爸爸也是跟著你哭,要不是爸爸跪下來求人幫忙,又有個好心人幫你送進醫院,說不定就會燒出個傻子來呢!"
"才沒有哭呢!"
獨孤詩瑄把臉埋進哥哥的枕頭,聲音悶悶的。
熟悉的洗衣液香氣裡混著自己哥哥特有的清爽氣息,讓她不自覺地蹭了蹭。
而她的腦海中也是不由自主的隨著自己哥哥的話想到了那一晚的事情,想到自己當時雙腿不能動,還像個孩子的爸爸跪在地上求人幫忙的場景,獨孤詩瑄突然覺得自己好想爸爸。
“哥哥,我想爸爸了!”
聽到自己妹妹的話,獨孤謹言臉色微微一動,也是露出了些許的思念,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同於自己妹妹,從小見識過那麼多事情的獨孤謹言早早就學會了獨立。
自己父親現在在做什麼他不知道,但卻知道他想要賺錢,賺錢給他們兄妹倆改善現在的生活。
想到一個多月前他們一家三口還躲在橋洞之下的場景,獨孤謹言小小的身體就有些不自在的顫抖。
這些年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窗外,一簇玉蘭花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天花板上。
也許感受到了自己哥哥內心的不安和彷徨,獨孤詩瑄突然伸出小手,指著那片晃動的光影:"哥哥你看,像不像會跳舞的小精靈?"
定了定心神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獨孤謹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我看像某個小搗蛋鬼的呆毛。"
說著他還伸手抓了抓妹妹睡得翹起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