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中一片令人心悸的安靜,冰冷的雨水順著獨孤天川的眉骨滴落,在他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水珠。
他微微眯起眼,透過拖拉機鏽蝕的孔洞觀察著二十米外的越野車。
那兩個槍手已經停止了盲目射擊,但黑洞洞的槍口依然紋絲不動地指向這個方向。
"哢嗒。"
左側傳來金屬碰撞聲,獨孤天川的瞳孔驟然收縮。
雖然他沒有在部隊呆過,但電影卻是看過不少,而且身體上陡然傳來的危險警報讓他瞬間判斷出這是手雷保險銷被拔除的聲響,不待細想他足尖在泥地上猛地一旋,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右側彈射而出。
"轟!"
手雷在拖拉機後方轟然炸開,即便獨孤天川已經提前閉氣運功,耳膜仍被衝擊波震得嗡嗡作響。
但這一刻他卻不敢耽擱,全身的真氣猶如水銀一般快速地流動,身影仿若一道閃電,迅速藏身於一堵半塌的磚牆後方,磚縫裡滲出的雨水浸透了黑色風衣,冰冷刺骨。
越野車內,代號"夜梟"的槍手緩緩收回投彈的左手,臉色平靜無波,但不停閃爍的眼神卻暴露出此時他內心並不平靜。
“這個突如其來的家夥速度太過恐怖,灰狼,我們撤退?”
“不.....”
夜梟的同伴灰狼搖了搖頭,臉上顯出一抹狠意,“我們走不掉的,隻有乾掉他才會有活路!”
“好!”
聽到自己同夥這話夜梟並沒有反對,畢竟剛剛這個男人已經展現出了他的恐怖。
相視一眼,兩人同時扣動扳機。
子彈穿透雨簾,在磚牆上炸開兩朵泥花,獨孤天川在槍響前就已預判到危險,他貼著地麵蛇形移動,一塊飛濺的磚石碎片還是在他左肩劃開一道血痕。
"見鬼!"
阿龍死死按著南宮紫萱的後背,讓她趴在一處窪地裡。
渾濁的雨水灌進他的領口,混合著冷汗順著脊背流下,"這些家夥是職業的,他們的射擊節奏..."他的話被又一串點射擊碎,子彈打在他們身旁的油桶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南宮紫萱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她看見獨孤天川的風衣下擺在雨中翻飛,像一隻受傷的獵鷹。
這個總是對她冷眼相向的男人此刻身上已經多了幾處血跡,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依然冷靜得可怕。
麵對前方這兩名槍手的射擊,獨孤天川冰冷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精芒,隨即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真氣如沸水般翻湧。
雖然雨聲掩蓋了槍手更換彈匣的聲響,但對於他而言卻不是問題。
“哢嚓”
“哢嚓”
突然間他耳邊傳來槍支的掛倉聲。
就是現在!
獨孤天川眼中陡然冒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冰冷精光。
在槍聲暫歇的刹那,全身真氣陡然以極快的速度流動起來,整個人仿若雨中的幽靈迅速向那兩名槍手貼近。
見到這一幕那兩名剛換完子彈的槍手幾乎同時調轉槍口,剛想開槍卻陡然發現暴雨中那道身影竟詭異地一分為三!
"殘影?!"夜梟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這他媽的什麼鬼?”
麵對這已經超出了他認知的事物,他果斷放棄瞄準,改為無序亂射。
隻是很可惜,不管是他還是灰狼,兩人都沒有射中那個男人,而此時他們眼角視線卻陡然一暗,心中頓時大驚。
對方竟是已經逼近到了他們車前!
夜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看見獨孤天川的身影在雨幕中驟然放大,那張冷峻的臉龐上沾著血跡,眼神卻比雨水還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