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粗糙的手指像鐵鉗般掐住南宮槿榆細嫩的脖頸,將他高高舉過頭頂。
三歲半的小男孩懸在半空,兩條小腿無助地蹬動著,像隻被揪住後頸的奶貓。
廠房漏雨的屋頂投下斑駁光影,在南宮槿榆逐漸模糊的視線裡交織成奇異的光暈。
"爸爸..."
氧氣被阻斷的窒息感中,南宮槿榆的瞳孔微微擴散。
這個陌生的詞彙從喉嚨裡擠出來時,南宮槿榆自己都愣住了,似乎也沒有想到在這一刻他為何會突然說出這兩個陌生而又讓他無比向往的字?
氧氣被阻斷的窒息感中,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浮現的不是母親南宮紫萱溫柔的麵容,而是那個僅見過兩次,卻又讓他無比懷念的男人的麵孔。
恍惚間,他似乎來到了第一次與獨孤天川見麵的地方。
記得自己轉身時看到的是一張帶著虛偽笑容的臉。
那人的手像鐵鉗一樣抓住他的胳膊,捂著他嘴的手掌散發著煙臭味,他拚命掙紮,急得眼淚差點都流了下來,就在那危急時刻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閃電般襲來。
獨孤天川出現得那麼突然,動作快得他幾乎看不清。
那肥胖的人販子是那麼的囂張跋扈,麵對孩子的父親雖然當初獨孤天川是將南宮槿榆當成了自己兒子獨孤謹言)他們竟然還是那樣的強硬,不但沒有感到害怕相反還要動手。
當時自己是什麼心態?
他好像非常恐懼吧,畢竟對方那個胖子真的太胖了,而且又那麼高,他當時真的好害怕自己剛認識的好朋友父親會被那兩個壞人給打傷。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獨孤謹言的爸爸是那麼厲害,隻是幾下子就將兩個人販子給打倒在地。
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兩個壞人倒下的樣子,像被狂風吹倒的稻草人,而當那雙有力的手轉而輕輕擦去他臉上汙漬之時,他竟然第一次羨慕起自己剛認識得那個朋友了。
雖然知道這似乎有些不妥,但他卻還是卻忍不住往那溫暖的懷裡靠了靠。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濃但卻讓他很安心,是一種讓他從未有過得安心,似乎隻要在他身邊自己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隻不過還未等他仔細體味這種感受的時候,那個胖子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那鋒利的刀尖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南宮槿榆很害怕。
他怕這個男人會用刀傷害到獨孤天川。
可他卻再次見識到了獨孤謹言爸爸的厲害,那個手拿鋒利匕首的胖子在他麵前好像一個三歲的孩子一般,根本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倒在地。
在那一刻,他是真的第一次羨慕起獨孤謹言了。
他覺得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又帥又酷的爸爸的話,會不會很開心?
應該會,不,是肯定會的!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按下了停止鍵,而南宮槿榆的思緒再次回到了第二次與獨孤天川相遇的場景。
那天是乾嘛的?
哦,對了,是他和妹妹南宮馨沅拿到了親子鑒定報告,要去告訴獨孤謹言兄妹,說他們是親兄妹的關係。
誰都不知道他內心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