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獨孤天川的臉上,冰冷刺骨。
他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地倒在機床後麵,右臂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鮮血從腹部和肩膀的傷口不斷滲出,在身下積成一灘暗紅色的水窪。
三百米外,廢棄水塔的陰影處,一個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微微動了動。
老a的呼吸平穩得如同冬眠的蛇,他的眼睛緊貼在狙擊鏡上,透過熱成像儀他能看到對方那具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
"目標倒地,疑似死亡,"老a的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傳入老孟耳中,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孟,前去確認。"
老孟此時正和自己那名僅剩的手下躲在二十米外的一堆集裝箱後麵,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心中暗罵,想要拒絕但卻知道根本做不到。
作為一名打老了仗的老江湖,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出現內訌,要不然到最後很可能就是淒慘的下場。
可一想到要去檢查那個猶如魔鬼一般的男人死活,他心中又不停的打鼓,獨孤天川剛剛那一番狂暴的殺戮讓他感到心驚。
如果他要是沒死的話,自己過去不是找死?
可時間等不得人,老孟咒罵了一聲,轉頭看向身邊僅剩的那個手下——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
見自己老大看向自己,那名大漢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瘋狂搖頭:"老大,我不去,那家夥就是個怪物!"
"不去現在就死!"老孟掏出手槍頂在大漢太陽穴上,眼中凶光畢露,"去檢查那王八蛋死了沒有,沒死就給他腦袋補槍,送他徹底得去地獄!"
大漢咽了口唾沫,恨恨得看了老孟,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隨即顫抖著端起衝鋒槍,弓著腰向獨孤天川倒地的位置摸去。
他的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每走一步,額頭上的冷汗就多一層,心臟更是跳動的好似發動機一般,感覺就要跳出胸腔。
獨孤天川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他聽到了大漢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七米、五米、三米...對方粗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在他耳中如同擂鼓。
心中暗自一歎,獨孤天川知道自己這個計劃要失敗了。
原本想要憑借自己裝死這個條件看能不能將那名神秘的狙擊手給騙出來,但沒想到對方如此的謹慎卻是讓手下過來查看。
他不由得有些後悔,剛剛就應該直接將那兩個家夥給殺死了,那麼今天這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
不過他不是那種怨天怨地喜歡後悔的人,既然沒有騙過對方,剩下的就靠真本事解決戰鬥吧!
大漢在距離機床兩米處停下,槍口對準獨孤天川的後背,手指扣在扳機上,隨即深吸一口氣,猛地踢開機床旁的鐵桶。
"砰!"
鐵桶撞在機床上的巨響在雨夜中格外刺耳,但地上的"屍體"紋絲不動。
大漢稍稍放鬆了些,又等了五秒,才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
就在這時,獨孤天川的眼睛猛然睜開!
"他還沒——"
雙眼猛然一縮,露出驚駭得神色,身體更是本能得就要後退,但是大漢的警告還沒喊完,獨孤天川的身影已經如鬼魅般彈起。
他的右手如毒蛇吐信,瞬間扣住大漢的咽喉,拇指精準地按在頸動脈上。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