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傷痕。
南宮紫萱跪坐在休息室的地毯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紫藤花紋的戒指盒。
鑽石的棱角硌著她的掌心,卻遠不及心臟處傳來的絞痛。
"二十二年三個月零七天..."
這個精確到天的數字在她腦海中回蕩,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她的神經。
她機械地抬頭望向窗外,暴雨中的醫院花園模糊成一片灰綠色的水霧。
秦皓軒沒有打傘,黑色西裝在雨水中迅速變成更深的顏色,緊貼在他寬闊的背上。
見到這一幕南宮紫萱的手指猛地攥緊,戒指盒的金屬邊緣陷入皮肉。
她看見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看見他微微佝僂的背影,就像看見多年前那個在暴雨中跪了一整夜的青年。
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胸腔炸開,她不由自主地撐起身子,膝蓋撞到了茶幾也渾然不覺。
"皓軒..."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最後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窗外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仿佛感應到什麼般緩緩轉身。
隔著雨幕和玻璃,他們的目光在虛空中相撞。
南宮紫萱看見他蒼白的嘴唇在顫抖,看見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什麼,又頹然放下。
霎那間南宮紫萱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打動,眼眶瞬間發紅,這一刻她甚至想要跑出去緊緊抱著他,想要回到曾經那美好的年代。
"媽媽?"
一聲微弱的呼喚從門口傳來。
南宮紫萱如夢初醒般回頭,看見女兒馨沅裹著病號服和自己的助理站在那裡,小手揉著惺忪的睡眼。
這一聲呼喚像一盆冰水澆在她頭上,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當她再看向窗外時,秦皓軒已經轉身離去,背影在雨中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醫院拐角處。
南宮紫萱的胸口像被掏空了一般,臉色霎那間蒼白一片。
“董事長,您.....”
助理見狀心中一驚,趕緊詢問道。
“我沒事....”深吸一口氣,南宮紫萱壓抑住內心不停翻湧的情緒,扯起一抹嘴角,“你先出去吧!”
“好的。”
雖然內心依舊擔心不已,但助理卻也是知道自己老板的性格,點點頭關上門退了出去。
"媽媽,你怎麼哭了?"
馨沅怯生生地走近,小手撫上她的臉頰。
南宮紫萱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濕了一片。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將女兒摟進懷裡:"沒事,媽媽隻是...有點擔心哥哥。"
窗外,雨越下越大。
與此同時,秦皓軒走出醫院大門,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在昂貴的定製皮鞋旁彙成小小的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