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輕笑著開口:“道兄此言有誤。
這孩子是我們三人共同發現的,若論緣分,當與我們三人皆有關聯。”
詭穀仔隨即頷首附和:“誠然如此!我分明看見這嬰兒被救起後一直望著我,還對我笑了,足見與我甚是投緣。”
北溟子冷眼打量二人,發覺他們竟想爭奪這個嬰兒。
這兩個老家夥,真是咄咄逼人。
那嬰兒不過繈褓中的幼童,怎會有這般深意?
察覺荀子與詭穀仔似要有所舉動,北溟子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淡然發問:“二位道友可知此處在何處?”
荀子與詭穀仔麵露困惑,這還用問嗎?這明顯不是明知故問?
不曾想,北溟子語氣嚴肅地答道:“此處乃太乙山下,道家天宗所在之地。
況且,是我先發現此子,並將其從水中救起。
要說與這嬰兒最有緣的,自然是我。”
聽畢,兩人頓時語塞。
北溟子本以為事情簡單,卻沒料到對方竟以地界為由爭執。
像這般資質絕佳的,兩人顯然不會輕易放手。
荀子立刻反駁:“道兄此言差矣!若此子真與你有緣,應當是你獨自發現才對,而不是我們三人共同遇見。”
話音未落,詭穀仔已撚須微笑附和:“荀道友所言極是。
此子與我們三人皆有緣分,未必隻歸於道兄一人。”
目光落在北溟子懷中的張晨身上,詭穀仔眼中流露出欣賞之意。
“道兄多年未曾收徒,我也擔心你一時難以適應。
再說,你的輩分在道門中頗高,這孩子年歲尚小,若拜入你門下,豈非失衡?”
聽完詭穀仔一番話,荀子急切插話:“我們不過是過客,難道道兄這般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憑你的名望,還怕找不到合適的?不如將此機會讓給我們吧!”
二人一唱一和,儘顯伶牙俐齒之能,直把北溟子說得啞口無言。
心中暗歎:“荀子果然不愧為儒家領袖,口才了得。”
“再加上詭穀仔在一旁附和,實在難以勸服他們!”
他邀請二人到太乙山,本是想讓他們觀摩天人論道,可此事源於他對二人的人情在先,不好與其爭搶。
然而,北溟子並未因此罷休。
自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嬰兒,就動了將其納入門下的念頭。
這般強烈的意願實屬少見,他又怎能輕易放棄?
北溟子略作沉吟,轉頭對二人說道:“縱使我不爭,這孩子也隻有一個。”
“兩位又該如何分配?”
果然,北溟子說出這句話之後,荀子與詭穀子都皺眉思索。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北溟子說得有道理。
既然隻有一個孩子,而北溟子又無意爭奪,他們之間依然需要爭論。
北溟子見此情形,笑著捋了捋胡須,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這表明他還抱有希望。
然而,在北溟子等待他們爭論不出結果的時候,荀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像是有所領悟。
隨即,荀子帶著笑意看向詭穀子說道:“道兄,我記得你門下好像已經有兩位非常出色的了吧。”
“聽說詭穀派隻招收兩位,一個擅長縱向功夫,一個擅長橫向功夫。”
“按照道兄一貫遵守的門規來看,恐怕不會因為這一個孩子而破例吧?”
從古至今,詭穀派的規矩就是一代傳人隻能收兩個,一個學習縱向功夫,一個學習橫向功夫。
在縱橫兩種功夫之間,最後勝出的人將成為新一代的詭穀派傳人。
荀子的話直截了當且明確:
詭穀派的規矩擺在那兒,作為現任傳人,總不能違背祖訓。
也就是說,就算這個孩子進入了詭穀派,也不能成為你的正式。
既然如此,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聽了這話,詭穀派的傳人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剛才荀子還和他一起勸退北溟子,現在卻突然轉向針對自己!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鎮定地回應道:“我確實隻能收兩個沒錯,但是目前這兩個名額還沒有人通過我的考核。”
“考核本來就有危險,出現傷亡也是難免的,詭穀派的傳統就是這樣。”
“所以,不如讓這個孩子暫時頂替一下。”
這是事實。
詭穀派的曆代傳人隻能收兩個,一個學縱向功夫,一個學橫向功夫。
但參加考核的是派內眾多中最優秀的。
隻有在層層選拔中脫穎而出的人,才能真正成為傳人。
換句話說,如果張晨加入詭穀派,仍然有可能成為詭穀派傳人的候選人。
說完,他直視荀子,嚴肅地說:“道友為何不把這次機會讓給我呢?”
“道友,那小聖賢莊人才濟濟,何必非要跟我爭!”兩人誰也不肯退讓,都不想放棄這次收徒的好機會。
荀子見無法說服詭穀子,沉思片刻後,看著北溟子懷中的張晨,建議道:“這樣爭論下去不會有結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不如就讓孩子自己選擇吧!”荀子實在是沒有辦法。
他知道,要是北溟子直接帶走孩子,他就完全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