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玄翦不同,他無百家身份,隻能以高景同伴的身份接待。
自然有儒家弟子安排他們二人前往客房休息。
行過禮後,儒家弟子散去,高景要去竹林彆院拜見師兄荀子。
伏念與顏路跟隨前往。
“小師叔,年前藏書樓起火,燒毀了不少典籍。”
路上,伏念說道:“雖補了一些,但終究不全,此事還得勞煩小師叔。”
“大火?”
高景疑惑道:“是有人縱火嗎?”
儒家對藏書樓管理極為嚴格,若非有人故意,不可能起火。
顏路輕聲道:“大火前,李斯回來了,之後師叔便將他逐出儒家了。”
高景微微皺眉,片刻後搖頭:“不是他。”
伏念驚訝道:“何以見得?”
“見到師兄就知道了。”
一行人來到竹林彆院。
荀子坐在屋內,屋門敞開,正笑著捋須看著高景。
高景深深一禮:“師兄,我回來了。”
“好!好!好!”
荀子連說三聲好,滿臉欣慰地說道:“你的事,伏念都告訴我了,這一趟出去,想必收獲不小吧。”
說著,目光落在高景腰間,問道:“拿到了輕呂劍?”
高景略一思索,突然笑了:“難怪鶻冠子這麼輕易就把輕呂劍給我,原來是師兄的安排。”
想想也是。
孟子尋了一輩子,道家都不肯鬆口,藏得嚴實,怎麼會因一場辯論就送給高景?
荀子並未否認,招手道:“進來坐吧,你們也一起。”
伏念向顏路行禮後,一同入內,圍案而坐。
荀子這才說道:“輕呂劍留在道家,不過是一把無用之物。我與鶻冠子打了個賭,若他能說服你,便準你入道家;若被你說服,嗬嗬……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高景笑了笑:“我說道家禽獸不如。”
伏念聞言挑眉,欲言又止,最終看向荀子,沉默不語。
顏路靜坐一旁,微微一笑。
“哈哈哈……”
荀子大笑,問道:“快說說,你們是怎麼辯論的?”
高景毫不避諱,將與鶻冠子的對話原封不動地說出。
伏念神色緩和,點頭稱許。
荀子滿意道:“你先以我為論反駁他的‘諷禮’,再以莊周之言駁斥他的‘斥偽’,未入其節奏,反而以‘縱橫之道’先聲奪人……不錯,不錯!說說你一路的經曆吧。”
高景點頭,將旅途所見所感一一講出。
聽完後,伏念忍不住喝彩。
顏路也向高景低頭行禮。
反觀荀子沉默良久,終是歎道:“看來你一時難以靜心了。”
高景笑笑,未作回應。
荀子點頭:“也好,我們是儒家,不是道家天宗那般無情。你想怎麼做?”
高景答:“隨機應變,或以不變應萬變。”
荀子滿意道:“看來披甲門的鏢局,還有你推動的樂家,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高景微笑:“我隻是種下幾粒種子,能否長成大樹,還得看各自的造化。”
兩人言語玄妙,伏念與顏路聽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
他們未予解釋,轉而閒談。
談話間,話題轉到藏書閣的大火上
荀子歎息道:“李斯想在秦國有所作為,身後就不能有太複雜的勢力,比如儒家。”
高景點頭:“秦王嬴政正在集權,借宗室之力驅逐外客,看似愚鈍,實則巧妙,徹底瓦解了呂不韋留下的趙係、楚係勢力,自然不會再容許儒係崛起。”
李斯雖學法家,但他儒家的身份和師從師兄的經曆無法改變,若不讓他脫離儒家,嬴政又怎會重用他?
如今他一紙《諫逐客令》,正中嬴政心意,這也是他崛起的開始。
荀子歎息道:“可惜李斯不如師弟看得透徹,心裡恐怕對我有怨恨。”
高景道:“李斯不缺才華,隻是因出身而眼界受限,韓非雖有眼界,卻受困於出身……我曾嘗試拓寬李斯的眼界,不知是否有效。”
荀子笑道:“又是一顆種子?”
高景笑笑,沒有回答。
伏念這才明白,道:“沒想到師叔將李斯逐出師門,實則是為李斯好……那藏書樓的大火?”
荀子平靜地說道:“是我放的。”
伏念:“……”
4.8
顏路:“……”
高景思索後問道:“陰陽家?蒼龍七宿?”
荀子點頭:“陰陽家盯上了小聖賢莊的藏書樓,他們背後有秦國支持,與其將來他們借秦國之勢針對儒家,不如現在徹底燒毀,斷了他們的念頭。”
高景苦笑道:“師兄這一把火,雖然提前熄滅了陰陽家對儒家的意圖,卻讓他們的目光轉向了我。”
荀子瞥了一眼高景腰間插著的無字書,隨口問道:“你會怕嗎?”
“會!”
高景認真地答道:“所以他們一旦找我,我會乖乖把書交給他們。”
荀子道:“我想也是。”
秦xxx這個幻想世界最神秘的,莫過於“蒼龍七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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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當初將藏書樓錄入無字書時,就已經對“蒼龍七宿”有所了解。
正因為了解,所以他早就放棄了這種念頭。
道家比儒家更久遠,但道家什麼時候去追尋“蒼龍七宿”了?
甚至這方麵記載都幾乎遺忘。
諸子百家中也沒有哪家去追求“蒼龍七宿”。
唯有陰陽家這一代的“東皇太一”,才會為這東西大動乾戈。
等高景與荀子談得差不多時,伏念問道:“小師叔是否打算出仕?”
高景想了想,道:“大概半年左右吧,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必須。”
伏念不解:“小師叔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