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沉思後詢問:“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我……是奴隸……”
“屬於哪家?”
“左丘虞家的……”
“從小如此?”
“……是。”
高景輕歎,對紫女吩咐:“通知黑白玄翦,我可能找到了他的女兒。”
紫女驚訝:“她是玄翦之女?”
焰靈姬亦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高景蹲下,輕撫女孩的頭:“她體內無練氣跡象,易容之能應是血脈所傳……這種能力,不覺得熟悉嗎?”
紫女頓悟:“與玄翦頗為相似。”
高景說:“玄翦奪死者之‘意’,而她則擅長模仿……你,叫什麼名字?”
“沒……沒有。”
“那就先叫你麟兒吧,正式名字等玄翦來定。”
高景扶起女孩,溫柔介紹:“我是高景,這位是焰靈姬,那是紫女,今後我們是一家人。”
語氣誠摯,感人至深。
女孩不再畏懼,順從站起,仰望高景。
高景注意到她麵容清秀卻沾滿汙垢,非但不嫌棄,還親手為她擦拭,並對焰靈姬說:“你帶她去洗漱更衣。”
焰靈姬伸手邀請:“跟我走吧,麟兒。”
女孩害怕退縮,緊抓高景衣角躲在身後。
“你用刀傷我時,可沒這般膽小。”
焰靈姬不悅:“再說,我那時見你年幼,才未放火,不然——”
她掌心火焰騰起,熾熱耀眼。
焰靈姬學成陰陽家火部之術,火焰威力大增。
女孩好奇探看火焰,忽道:“怪物!”
焰靈姬無言。她曾因火焰失控,家園儘毀,家人喪生,留下心靈創傷。
女孩又說:“你也是!”這次語氣多了幾分親近。
焰靈姬沉默,心中湧起憐惜。
高景輕歎:“這是血脈之力,祖先所賜,勿要抗拒,要學會駕馭。”
焰靈姬伸出雙手,柔聲道:“來吧,我帶你去洗漱。”
女孩猶豫片刻,終將小手放在焰靈姬掌心。
兩人相攜離去。
高景對紫女說:“被她騙錢之人,你代我還清吧……這種事,由來已久。”
紫女點頭,提醒:“這孩子的能力,頗為危險。”
高景笑道:“世間何物不危險?進食亦有噎死之虞。”
紫女不悅地道:“她的偽裝對你無效,你自然不以為意,但世間能有幾個如你?”
“心存正直,自不會受迷惑。”
高景走近紫女,輕吻她的臉頰,問道:“今晚陪我如何?”
紫女轉身避開,笑道:“郡守大人還是去找焰靈姬吧!”
焰靈姬帶著煥然一新的麟兒歸來,兩人間似乎多了幾分親近。
沐浴更衣後的麟兒,麵容清秀,眼眸黑白分明,惹人憐愛。
一見高景,她立刻掙脫焰靈姬的手,奔向他,仰頭相望。
焰靈姬佯怒道:“小叛徒!”
言罷,自己也走向前,依偎在高景身旁。
高景笑問麟兒:“識字否?”
麟兒搖頭,唇動無聲。
高景明了,笑道:“叫我哥哥便好。”
“哥哥……哥哥……”麟兒的聲音由小變大,滿是興奮。
“嗯,今後我便是你哥哥了。”高景笑著點頭。
焰靈姬戲謔道:“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麟兒望向高景,又看向焰靈姬,最終目光落在高景身上:“哥哥是如何識破我的?我從未被識破過。”
焰靈姬佯裝生氣,欲撓其癢。
高景笑握焰靈姬之手,意味深長地說:“這要從你的能力講起,我曾與玄翦分析過他的能力,隻是他可能未明其意……對了,玄翦或許是你父親。”
麟兒疑惑:“父親?”
高景點頭:“魏庸死後,家人被賣為奴,我和玄翦一直在尋你,卻始終無果……魏庸乃魏國大司空,家中被賣的家人與仆人成千上萬,要找一個繈褓嬰兒,難上加難。”
言及此,高景稍頓,笑道:“具體事宜待玄翦來後再議,也讓他與你多親近親近。”
“識字否?”
麟兒再次搖頭。
高景道:“那我教你,我習儒家學問,就從《論語》開篇。”
玄翦於第三日清晨歸來,滿身血跡,未及與高景言語,目光便緊緊鎖定在案幾旁的麟兒身上。
血脈相連的親近感,讓這位平素冷酷之人嘴唇顫抖,難以言語。
高景放下竹簡,對麟兒笑道:“今日學到此處,那是黑白玄翦,或許便是你父親……”
“她是我的孩子!我與芊芊的孩子!我確信無疑!”
玄翦步步逼近,目光緊鎖麟兒,眼眶泛紅,低聲呢喃。
麟兒也好奇地望著黑白玄翦。
高景起身,輕拍玄翦肩膀,道:“麟兒就交給你了。”
對麟兒微笑後,他步出房間,恰巧遇見焰靈姬,她正與麟兒相處融洽,他也正欲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