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被林凡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悻悻地哼了一聲,扭著腰走了。
但這事兒顯然沒完。
隔天,樓道裡、公共水房旁,王嬸那特有的大嗓門便開始有意無意地飄蕩,專挑人多的時候。
“哎,你們聽說了嗎?三樓那個林凡小子,年紀輕輕不學好,我看是把哪個女同學肚子搞大了哦!”
她對著正在洗衣服的另一個鄰居,壓低了聲音,偏又讓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人都能聽見,還擠眉弄眼地補充,
“那女同學,天天戴著帽子口罩,跟做賊似的,傍晚就來,提著大包小包,進口奶粉進口水果,嘖嘖,我看呐,就是心虛,拿錢拿東西安撫這個小的呢!”
另一個鄰居探過頭,壓低聲音:
“真的假的?看著挺老實個學生啊,那女同學看著也挺清純的。”
“老實?清純?哼,現在的年輕人,知人知麵不知心!”
王嬸撇撇嘴,唾沫星子橫飛,
“穿得是人模狗樣的,帶來的東西也不便宜,我看八成是家裡有點錢,怕事情鬨大丟人,拿錢堵嘴呢!
可憐見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才想起來負責?早乾嘛去了!傷風敗俗!”
流言像插了翅膀,添油加醋,版本越傳越離譜。
沐清雪的帽子口罩成了“做賊心虛”,帶來的奶粉水果也成了“包養費”和“封口費”,
林凡則成了
“吃軟飯還搞大女同學肚子的渣男”、
“靠女人孩子訛錢的小白臉”。
這天下午,沐清雪前腳剛走,萌萌自己扒著門縫往外看,小腦袋剛探出去一點,就聽見王嬸正眉飛色舞地跟樓下的張大媽白話:
“……就是那個林凡,把他那個‘同學’的肚子搞大了,
現在女的天天來送東西,我看那女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年紀輕輕就……
嘖嘖,小小年紀不學好,以後指定沒出息,真是敗壞我們這樓的風氣喲!”
萌萌的小臉“唰”地一下白了,小手哆嗦著趕緊關上門,眼圈瞬間紅了,她跌跌撞撞撲到林凡懷裡,小身體抖個不停,帶著哭腔小聲問:
“爸爸,王奶奶……王奶奶為什麼說媽媽是壞女人?
她還說爸爸……爸爸是小混混……嗚……爸爸,萌萌害怕……媽媽是好媽媽……”
林凡抱著女兒,聽著她帶著恐懼的童稚問話,隻覺得一股邪火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他可以忍受彆人說他窮,說他沒本事,但這種臟水潑到沐清雪和萌萌身上,他忍不了!
他胸膛劇烈起伏,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青筋暴跳,第一次對那個尖酸刻薄的王嬸生出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強烈的反擊衝動。
他強壓下心頭的暴怒,柔聲細語地把嚇壞的萌萌哄睡後,立刻用那老舊手機給沐清雪發了條短信,
用儘可能簡短的文字描述了王嬸散播的惡毒流言和萌萌的反應,字裡行間透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無助。
信息發出去沒多久,沐清雪就回了過來,隻有一個字:“等。”
林凡能想象到電話那頭,她看到信息時手腳冰涼、怒不可遏的模樣。
這種流言蜚語,對一個在乎名聲的女生,尤其還是沐清雪這樣的天之驕女,殺傷力太大了。
若是傳到學校,傳到她那個對她要求嚴苛到變態的繼母耳朵裡,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會不會……
林凡心裡一緊,生怕她會因此退縮,甚至選擇帶萌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果然,王嬸見這幾天沐清雪沒來,林凡也總是低頭匆匆而過,以為他們怕了,更加得意忘形。
這天傍晚,她算準林凡放學回家,直接端著個空盆堵在了林凡家門口,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小林啊,不是我說你,年輕人呢,還是要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