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排骨湯的熱氣氤氳，萌萌小口小口地喝著，小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隻是眼角還殘留著哭過的紅腫。
沐清雪夾了一塊軟爛的排骨到女兒碗裡，聲音依舊帶著顫抖：
“萌萌，跟媽媽再仔細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阿姨……她怎麼會知道你在家？還知道你叫萌萌？”
萌萌放下小勺子，小嘴油乎乎的，她舔了舔嘴唇，歪著小腦袋，努力回憶：
“那個阿姨敲門，聲音可大了。她說她是媽媽的朋友，媽媽讓她給我帶了草莓蛋糕。她說媽媽在樓下車裡等著，讓我快點開門。”
她頓了頓，小眉頭又皺了起來，學著大人的樣子，語氣裡滿是困惑和一點點被冤枉似的不滿：
“可是媽媽，萌萌明明最喜歡芒果蛋糕呀！你是不是告訴錯阿姨了？還是那個阿姨記錯了？”
沐清雪心頭猛地一跳，如被針紮！
她下意識地看向林凡，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濃重的不安與驚疑。
她強自鎮定，摸了摸女兒的頭，聲音儘量柔和：
“萌萌，媽媽今天一直在學校上課，根本沒有請什麼阿姨給你送蛋糕。而且，媽媽怎麼會不記得我們萌萌最愛的是芒果蛋糕呢？”
林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碗沿與桌麵碰撞發出輕微的“叩”聲，在略顯沉悶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他的臉色一寸寸沉了下來，轉向沐清雪，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
“清雪，你仔細想想，這個李阿姨，你真的有印象嗎？或者，你在物業那邊，有沒有哪個鄰居提過這個名字？”
沐清雪用力搖頭，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嘴唇都有些發白：
“沒有，完全沒有印象！我們剛搬過來沒多久，除了對門那戶偶爾電梯裡碰到會點點頭，其他鄰居我基本都不認識，更彆提什麼李阿姨了，聽都沒聽說過！”
她越想越覺得後怕，聲音也帶上壓抑不住的顫音：
“我當時在上課，就是突然心慌得不行，右眼皮跳個沒完，坐立不安的，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才急急忙忙給物業打了電話，讓他們先去看看萌萌。”
“所以，她根本不是什麼好心關心我們的鄰居阿姨！”
林凡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壓抑的怒火。
他清晰地回想起李阿姨那過分熟稔熱情的表現，她口口聲聲說擔心孩子出意外，甚至急切地慫恿保安撬門、報警的那些說辭，
每一個細節此刻都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一股寒意不受控製地從腳底板直衝頭頂，讓他遍體生寒。
“她還說……她說她聽見我家早上有電視機的聲音，很大聲，後來她上來敲門，裡麵突然就沒動靜了，她才擔心的……”
沐清雪聲音發緊，補充了這個細節，臉色也因為恐懼而漸漸發白，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桌布。
“電視聲？”
林凡的眉峰倏地蹙緊，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鎖定了這個關鍵點，
“早上我們一起出門的時候，電視明明是關著的。萌萌一個人在家，她會自己開電視，然後又突然關掉嗎？”
萌萌一聽，立刻用力點點頭：
“爸爸！萌萌很乖的，看了會《小豬佩奇》。
那個阿姨在外麵砰砰砰敲門的時候，萌萌嚇得躲在沙發後麵，大氣都不敢喘，後麵就把電視關了，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小丫頭說著，還委屈地癟了癟嘴，“她還騙人，說媽媽在樓下等我，讓我快點開門呢！”
“那就是她在撒謊！”
林凡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過大，椅子腿與地麵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太陽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