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從經理辦公桌後站起身,扶了扶眼鏡,眉頭習慣性地微蹙,試圖維持鎮定:
“這位業主,有話好說,請不要這麼激動。我是這裡的物業主管張明輝。”
“好說?”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譏諷,聲調不高,卻帶著千鈞重壓,
“我女兒,就在她自己家門口,差點被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在你們物業保安的‘積極協助’下騙走!
你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怎麼‘好說’?!”
“人販子?!”
張明輝臉色驟然一變,瞳孔微縮,但仍強作鎮定,試圖掌控局麵,
“這位先生,您先冷靜,話可不能隨意定性。今天下午302業主家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經有了初步了解。您女兒不是平安無事嗎?
據我們當值的保安小王彙報,那位自稱李阿姨的女士,似乎也是一番好心,擔心孩子獨自在家會出什麼意外。”
“好心?”
林凡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兩道實質化的冰錐,死死鎖定張明輝,
“她謊稱是我老婆讓她送草莓蛋糕,但我妻子根本不認識她,也從未委托任何人送任何東西!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這麼‘好心’的鄰居,會愚蠢到不知道我家萌萌從小到大最愛的是芒果蛋糕,而不是她那見鬼的草莓蛋糕?
她言之鑿鑿,振振有詞地說聽到我家有電視聲,可當時我女兒因為害怕,早就第一時間關了電視,蜷縮在沙發後!
她還說我老婆在樓下車裡等我女兒,讓我女兒快點開門。
這些最基本、最明顯的疑點,你們那位‘儘職儘責’的保安小王,核實過半個字嗎?!”
張明輝被林凡這一連串如同重錘般不留情麵的質問,砸得額角開始沁出細密的冷汗,語氣也不自覺地有些發虛:
“這個……當時那位李女士表現得確實、確實非常焦急,我們保安小王也是年輕人,處理突發事件的經驗不足,想著一切以孩子的安全為第一優先……”
“安全第一,就可以不核實可疑人員的身份?就可以不優先聯係業主本人,直接就準備撬門破入?”
林凡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度,每一個字都像重鼓般捶打在辦公室每個人的耳膜上,
“我女兒親口告訴我,那個所謂的‘李阿姨’和你們的保安,就在我家門口,肆無忌憚地商量著怎麼報警,怎麼叫消防隊來破門!
一個正常的、真正好心的鄰居,會急切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
她是怎麼精準知道我女兒一個人在家?
她又是怎麼對我們家的門牌號了如指掌的?
這些,你們物業,難道不覺得背後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蹊蹺嗎?!”
辦公室內霎時間陷入一片死寂,另外幾個工作人員手裡的活計都下意識停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驚駭,目光在林凡和自家主管之間遊移。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恰在此時,保安小王垂頭喪氣地從外麵巡邏回來,剛一腳踏進辦公室的門,就敏銳地感覺到氣氛不對。
他一眼便看到林凡那張冷峻得仿佛能刮下冰霜的臉,再聽到剛才那幾句穿透力極強的質問,腿肚子當即就有些轉筋,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林凡的目光像兩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剜向他:
“你就是下午在我家門口的那個保安小王?我問你,那個自稱‘李阿姨’的女人,你認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