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者的合法妻子!"孫大嫂的指尖觸到了布包裡的結婚證,硬硬的封皮硌著她的手指。
她想起兩個女兒昨晚哭著問"爸爸的錢為什麼要給叔叔",想起亡夫生前常說"淑芬,你性子太軟,會吃虧的"。
就在這時,呂德才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她大女兒在學校門口的照片。假裝在打電話來掩飾自己緊張、虛偽的表情。
公證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們,最終在呂德才準備好的文件上蓋下了公章。那個紅色的印泥印章,在孫淑芬眼裡像是丈夫傷口流出的血。
走出公證處時,烈日當頭。孫大嫂踉蹌了一下,扶住路邊的梧桐樹才沒有摔倒。樹皮粗糙的觸感讓她想起丈夫常年勞作的手掌。
"嫂子,既然你不識時務,以後的事情自己辦吧。"掛掉電話,呂德才拍拍手走了。
孫大嫂突然彎下腰,早上那碗稀粥終於衝破了喉嚨的束縛,全部吐在了公證處門口的花壇裡。嘔吐物的酸臭味引來了路人的側目,但沒有人駐足。
當孫大嫂直起腰時,她看見公證處的玻璃窗反射出自己的臉——那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溫順軟弱的農村婦女了。那雙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死去了,又有什東西在灰燼中悄然重生。
"德才,"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人在做,天在看。"
一輛卡車呼嘯而過,揚起的塵土迷了孫大嫂的眼。等她擦乾眼淚,呂德才已經走遠,背影在烈日下扭曲變形,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
孫大嫂慢慢蹲下身,從布包最底層摸出那張被藏起來的結婚證。照片上的年輕夫婦笑得那麼幸福,完全不知道十二年後會發生什麼。她輕輕撫過丈夫的臉,然後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將在不久的將來,讓所有呂家人另眼看待。
老婆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種人...真會有報應的。"
我苦笑了一下:"或許吧。但我更在意的是,這件事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
我握住妻子的手,"你看孫大嫂家,丈夫一走,所謂的親人就變成了豺狼。公公不是公公,小叔不是小叔,大姑不是大姑...在金錢麵前,什麼親情都是假的。"
老婆靠在我肩上,輕聲說:"所以我們更要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呂翠仙打電話時還說了什麼?"
老婆撇撇嘴:"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什麼看見你半夜從張大嫂家出來,還說你倆在單位眉來眼去..."她搖搖頭,"現在想想,全是漏洞百出的話。我當時怎麼就..."
"因為你愛我。"我輕聲說,"愛會讓人變得盲目,也會讓人變得脆弱。"我捧起妻子的臉,"但經過這件事,我們的感情會更堅固,不是嗎?"
老婆破涕為笑,那笑容像是穿透烏雲的陽光。我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這幾周的奔波、誤解和憤怒,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倦意。
"我去給你熱飯。"老婆站起身,走向廚房。我聽著廚房裡鍋碗瓢盆的聲響,聞到了飯菜的香氣,突然意識到這就是幸福——簡單、平凡,卻真實得觸手可及。
吃飯時,老婆突然說:"我今天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壞大姑賢小姑"。古人說的話,還真有道理。"
我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妻子碗裡:"呂翠仙這樣的"壞大姑",終究會自食其果。你知道嗎?她丈夫去年查出肝癌,醫生說跟長期心情鬱結有關。"
老婆驚訝地抬頭:"真的?"
"嗯。"我點點頭,"家裡有這樣一個滿嘴毒液的老婆,男人能好過嗎?整天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連自己親哥哥死了都要利用來害人..."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重。我換了個話題:"對了,周末我們去膠州公園吧?十多年沒去了。"
老婆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啊!孩子上次還說想你了。"她頓了頓,輕聲補充道:"一家人...就該這樣。"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聽著身邊妻子均勻的呼吸聲。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銀色的線。
他想起了醫院裡那個絕望的夜晚,想起了公證處裡的爭吵,想起了保險公司冰冷的辦公桌...
所有這些,都讓我更加珍惜此刻身邊的溫暖。我輕輕轉身,將妻子摟入懷中。在這個充滿算計和冷漠的世界裡,他們至少還擁有彼此,擁有這個小小的、溫暖的家。
黑暗中,我無聲地笑了。謠言終會消散,而真情永遠長存。明天太陽升起時,又會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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