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兩白銀？”
窩闊台聽到這個數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著忽瓦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裡卻滿是憤怒和絕望。
“我們草原上的人靠放牧為生，哪裡來的一千萬兩白銀？楊建國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刀光一閃，架在了忽瓦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在楊建國麵前卑躬屈膝，讓他看輕了我們蒙古人？不然他怎麼敢提出這麼過分的條件！”
忽瓦圖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可汗饒命！臣沒有！臣在楊建國麵前一直挺著腰杆，按您的吩咐把條件開得大大的，可楊建國根本不吃這一套！他還說……還說要是不答應，就率軍打進漠北，滅了蒙古國！”
“滅了蒙古國？”
窩闊台咬著牙，眼神裡滿是恨意，他猛地將彎刀刀收回，插回刀鞘。
“楊建國！你給我等著！我就算拚光草原上所有的男人，就算流乾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向你低頭！”
他轉身對著帳內的部落首領們大喊：“傳我命令！召集草原上所有能拿動刀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少年，隻要能騎馬、能揮刀，都要參軍！我們要和楊家軍決一死戰！就算死，也要死在草原上！”
塔塔爾和巴圖魯對視一眼，雖然知道這是孤注一擲，但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他們齊聲應道：“遵令！我們這就回部落召集兵馬！”
窩闊台走到帳門口，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草原，眼神凶狠。
忽瓦圖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楊建國的三個條件像三根刺，深深紮在他的心裡。
他握緊拳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和楊家軍拚到底，絕不讓蒙古國亡在自己手裡！
忽瓦圖跪在地上，看著窩闊台的背影，心裡滿是絕望。
他知道，草原上的浩劫，就要來了。楊家軍的武器有多厲害，他在中原和臨安早就聽說無數遍了。
如今可汗要召集所有能戰之人，這哪裡是決一死戰，分明是送死啊！可他不敢說，隻能低著頭，任由冷汗浸濕了後背。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使者的消息剛剛帶回來，有一個噩耗再次傳到窩闊台的耳朵裡。
“大汗！不好了！”一個探子跌跌撞撞衝進大帳，臉色慘白，連氣都喘不上來。
“楊家軍……楊家軍一萬大軍從洛陽出發，正往漠北殺過來了！”
窩闊台手裡的酒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馬奶酒灑了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圓：“你說啥？楊家軍真敢來漠北？”
窩闊台剛剛聽使者說楊建國獅子大開口，提出三個非常過分的條件。
如今自己還沒給他答複，沒想到楊建國竟然直接率領大軍打到草原了，簡直豈有此理。
“回大汗，楊家軍有一萬人！個個穿玄鐵鎧甲，手裡拿著能噴火的管子。聽說叫什麼火銃！還有好多大鐵桶，一炸能把人炸飛好幾丈，叫沒良心炮！還有會飛的鐵鳥，能往下扔著火的瓶子和炸蛋！”
探子一口氣說完，嚇得渾身發抖。
窩闊台倒吸一口涼氣，之前他就聽說楊家軍有非常厲害的火器，堪比妖術，自己的十萬大軍就是死在這些火器上。
更重要的是蒙古的十萬精銳都死在宋朝，如今草原上大多都是老弱婦孺，人丁凋敝，這仗可怎麼打？
但他畢竟是蒙古可汗，不能露怯。他咬牙道：“傳我命令！召集所有部落兵馬！乃蠻部、克烈部、蔑兒乞部，不管哪個部落，都得派兵來！告訴他們，楊家軍要來毀咱們的家園，殺咱們的親人，不想死的就拿起馬刀跟他們拚了！”
“是！”手下領命，騎著快馬往各個部落傳令去了。
很快，各個部落的首領重新聚集在窩闊台的大帳內。
帳內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窩闊台站在帳門口，望著遠處隨風飄動的經幡，胸口劇烈起伏。
忽瓦圖還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帳內的部落首領們也都沉默不語，臉上滿是愁雲。
“可汗。”
克烈部首領巴圖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召集所有能戰之人，固然能湊出不少兵力，但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沒經過正規訓練，怎麼跟楊家軍的火器對抗啊？”
窩闊台猛地轉過身，眼神裡滿是血絲：“對抗？現在不是對抗，是拚命！楊家軍要滅我們蒙古國，要讓我們蒙古人淪為奴隸！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家園被占，親人被殺嗎？就算是死，也要拉著楊家軍墊背！”
巴圖魯被懟得說不出話，隻能低下頭。乃蠻部首領塔塔爾歎了口氣：“可汗說得對，我們沒有退路了。隻是部落裡的老人和少年，他們……”
“住口，我們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無論如何都要和楊家軍拚了！”
窩闊台打斷他：“告訴各個部落，隻要參軍，家裡的牛羊由部落統一看管，戰死的人，部落會照顧他的家人！要是不參軍，等楊家軍打過來，所有人都得死！”
塔塔爾和巴圖魯不再說話，轉身快步走出大帳，騎上快馬，趕回自己的部落召集兵馬。
忽瓦圖這才敢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說：“可汗，那……那楊建國要是真的率軍打過來，我們……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避？往哪兒避？”
窩闊台冷笑一聲：“漠北草原是我們的家園，草原上都是我們的牛羊，人縱然可以逃走，但牛羊呢？牛群和羊群能跑得了嗎？沒了牛羊，咱們都得餓死！”
“逃到哪裡都是死！與其逃避，不如跟他們拚了！”
他走到忽瓦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你去告訴各個部落的薩滿，讓他們做法事，祈求長生天保佑我們蒙古大軍獲勝！另外，把部落裡所有的牛羊都集中起來，作為軍糧。告訴將士們，這一戰，要麼勝，要麼死！”
“是……是！”忽瓦圖連忙點頭，轉身跑出大帳，生怕再惹怒窩闊台。
很快，召集兵馬的消息就傳遍了漠北草原的各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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