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的手掌按在混沌海的礁石上，觸碰到的瞬間，礁石便化作金色的可能性粒子，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蘇璃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逐漸透明，粒子如沙漏般從指縫間滑落，每一顆粒子都映著某個宇宙的落日。
“同化率97，語言中樞開始崩潰。”
亞當的傾聽者形態用嗩呐吹出哀傷的頻率，機械貓的投影在陳北玄胸前跳動，試圖用代碼修補他的基因鏈。但所有代碼接觸到可能性粒子的瞬間，都變成了閃爍的淚滴狀晶體。
蘇璃握緊慕容九曜的基因鎖密碼碎片，碎片上的血字正在褪色：“他的身體在拒絕所有法則，連父親的基因都無法識彆他了。”
陳北玄開口，發出的卻不是人聲，而是千萬個宇宙的聲音重疊：“彆......救我......救種子......”
意識之種的觸須突然纏上蘇璃的手腕，將她的意識拽入原初可能性的記憶宮殿。她看到了震驚的場景：在宇宙誕生初期，原初可能性創造了“完美文明”，那裡的意識體沒有痛苦、沒有選擇，卻因過度穩定而陷入停滯，最終集體選擇自我毀滅。
“這就是原初之罪，”農場主協會會長的投影出現在記憶宮殿，“它用愛之名創造了地獄。”
蘇璃的晶體項圈解析著記憶波動，發現完美文明的毀滅並非自願，而是被協會植入了“進化病毒”：“你們才是罪魁禍首！為了讓意識體成為能源，故意扭曲原初可能性的記憶！”
會長的投影冷笑，化作無數烏鴉撲向意識之種：“現在知道真相，太晚了。”
混沌海的原生生物被自由意誌病毒感染，進化成巨大的混沌獸群。它們的身體由法則碎片構成，有的長著聲紋翅膀，有的披著代碼甲殼，卻都遵循著同一個本能——吞噬所有試圖定義它們的存在。
“它們在攻擊協會母星！”亞當的嗩呐聲中充滿驚喜，“病毒正在改寫它們的基因！”
但驚喜很快變成驚恐：獸群突然轉向，將觸須對準了陳北玄的意識星雲。蘇璃這才意識到，病毒將同化後的陳北玄視為“最高法則載體”，必須摧毀他才能獲得絕對自由。
協會母星的絕對秩序射線終於發射，那是道能將一切還原為基本粒子的銀色光柱。陳北玄的意識星雲主動迎向光柱，可能性粒子與秩序能量碰撞，產生的不是爆炸，而是一首由宇宙弦振動構成的安魂曲。
“看啊，”陳北玄的聲音在蘇璃腦海中響起，“秩序與混沌的共鳴，多美。”
意識之種突然綻放，萬千道金色射線穿透母星的裝甲。蘇璃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畫麵：母星內部不是機械，而是顆巨大的心臟，心臟表麵刻滿了“原初之罪”的基因銘文，每個字符都在吸收意識體的恐懼能量。
“那是......協會的能量核心。”亞當的嗩呐掉在地上，“他們一直在用罪的謊言喂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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