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這一嗓子把隔壁兩個人都喊醒了。
夏然急忙道歉。
“不好意思啊,吵你們睡覺了。”
簾子外麵的人雖然沒說什麼,可是話語裡隱隱的含著抱怨。
“沒事,你們不是明天就搬走了麼,搬走了就清淨了。”
陸懷玉從來就不是個能容人的。
他已經受夠了這兩個人天天的磨牙打呼嚕放屁。
看到夏然這麼卑微還要被人嘲諷,她立時就忍不住了。
“都是一個屋子裡住的,就互相忍讓一下,你們天天把屋子裡弄得臭烘烘的,我不是也在忍著你們麼!”
剛才抱怨的男人撲棱著坐了起來。
“誰讓你忍了,是你恬不知恥地住進男同誌的宿舍,應該是我們在忍讓你!”
“現在嫌我們臭,當時在這炕上滾的時候,不也挺舒服的麼!”
陸懷玉騰的一下紅了臉。
她跟夏然偷偷約會的時候,被這人撞見過一次。
兩個人還沒完事,這人就推門進來了。
她又生怕彆人看到她的身子,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男人還調侃了夏然幾句,讓她覺得十分屈辱。
現在又提起這話頭,陸懷玉覺得那人就是故意羞辱她。
陸懷野給的委屈,男人給的委屈通通湧上心頭。
她陸懷玉可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領導家小姐,以前大院裡長大的孩子誰不高看她一眼。
現在淪落到鄉下讓這群人羞辱,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活不下去了。
陸懷玉想跟夏然抱怨,讓夏然幫他說兩句,可夏然不僅沒有安慰她,還厲聲嗬斥了她。
“懷玉,彆任性,跟小高道歉。”
陸懷玉不可置信的看著夏然。
“是他在羞辱我,你讓我跟他道歉?”
夏然聲音隱忍,不知道是在忍著身上的疼痛,還是忍著不發火。
“畢竟是我們吵了人家睡覺,道歉不應該麼?”
“再說了,你一個女同誌不要那麼強勢,要是傳出去丟的還是我的臉。”
陸懷玉心中一堵。
“我怎麼就丟你的臉了?”
“我為了你都跟家裡鬨翻了,你居然嫌我丟臉!”
陸懷玉不可抑製地哭了起來。
黑暗中的夏然眸中帶著怒火,卻不得不壓抑住自己,還要放輕聲音。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你一個女同誌處處為我著想,為我出頭,我作為男人卻不能讓你安心,這讓我覺得很沒麵子,很丟臉。”
夏然忍著腿部的不適,伸手將陸懷玉攬進懷中。
“彆生氣了,我知道你不容易。”
“還懷著孕呢,不要總哭,小心以後孩子生下來是個小哭包!”
夏然聲音輕柔,大掌拍在陸懷玉後背,又拿孩子逗她,陸懷玉立刻就淪陷了。
她躺在夏然懷裡暗暗地想,自己一定會比所有人都幸福。
這一夜極其不平凡。
夏然疼的睡不著,陸懷野見到陸懷玉之後氣得睡不著。
喬雨眠心裡焦躁,乾脆進空間裡折騰空間裡的土地。
而何家也沒睡。
經過修繕,何菲菲終於在困的要暈過去之前住了進去。
再次躺在這個院子裡,心情十分複雜,剛才的困意消失,反而精神起來。
沒有了塑料棚的遮擋,玻璃能很清楚地看見外麵。
何菲菲看到院子裡一股一股地冒紅光,她知道,這是哥哥何滿倉在抽旱煙。
她下地趿拉著拖鞋打開窗喊了一聲。
“哥,你來一下。”
親哥親妹子也不用講什麼男女避嫌,何滿倉抽了一口煙後將煙袋鍋熄滅才進了何菲菲的屋子。
何滿倉一進門差點被蠟燭晃瞎了眼。
平時他們家夜裡照明,隻舍得點一盞小油燈。
而何菲菲竟然點了滿屋子的蠟燭,把屋子照得跟白天一樣亮。
不止屋裡有蠟燭甚至沒人的灶房裡都有蠟燭。
何滿倉心疼地在滴血。
家裡就這些蠟燭,恐怕這幾天都不夠她燒的。
他鬱悶得忍不住想多說幾句。
“妹子啊,你哥我現在處境很困難,今天這樣整個村子都走了一遍,炫耀這種事,明天就彆做了。”
“要是讓有心人舉報了,我這又是個麻煩。”
何菲菲卻出奇的淡定。
“你以為我真的是回來炫耀的麼?”
“外麵不知道多少人捧著我巴結我,你這一個窮山溝子,有什麼可炫耀的?”
何菲菲對這個哥哥有點無語。
她就知道這個哥哥不靠譜,所以從來沒想著回來,因為知道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她的。